許氏插著腰站在門口，抬起臉看著都出來的人，冷笑：“怎麼著？這人都齊了，喪盆子也摔了，是不是該抬出去一個了？”
“嫂子，你這是乾啥？”春花過來拉住了來旺，臉色可就不好看了：“自家過自家的日子，你到我門口摔什麼盆子？”
“你也知道自家過自家的日子啊？我們家出門閨女回娘家哪用你們顯好心？怎麼著，也是看人家有銀子就眼紅了，那小賤蹄子賣肉的錢你們也敢用？”許氏冷笑著掃了一眼春花，抬起手指著楊氏：“楊華芳你個不要臉的賤貨！回二郎莊給我們老楊家丟人現眼了是不是？在你大王莊岔開腿賺銀子的日子過得不錯啊，還能買驢了，彆死了到陰曹地府閻王爺判你騎木驢！”
“你住口！”蕭石連都紅了，就要上前。
許氏不等他上前蹭蹭幾步就過去了：“怎麼著？綠帽子帶多了習慣了？連未出閣的閨女都有樣學樣的岔開腿賺銀子了，還不容彆人說？”
蕭佳人看著外麵圍著的人，其中有兩個和許氏麵貌差不多，在看後麵那些人的表情心裡也就明白了，拉住了蕭石走過來：“舅母，誰說出門子閨女不能去姨家走親戚了？你這上門來鬨到底是因為我娘沒先去娘家還是怕帶了東西被彆人分了？”
這話一出口，看熱鬨的人就注意到驢車上放著的東西了。
蕭佳人歎了口氣：“雖說你跋扈慣了，可也不能滿嘴噴糞，扣屎盆子給自己小姑子，你就光彩了？虧著我娘還打算把驢車先抵給你，算是換了當初的嫁妝錢！”
許氏磨牙，突然伸手就過來抓蕭佳人的臉，蕭佳人旁邊躲開半步，轉身就跑：“可不好了，這不讓回娘家也就算了，去彆家都要被打，舅母，你打佳人做什麼？臟了你的手可咋辦啊？”
蕭佳人說著就奔人群裡去了，看準其中一個和許氏差不多麵相的婦女，一把就拉過來推向了許氏。
許氏追的緊，伸手就抓在了那婦女的臉上，頓時那婦女臉上就見了傷。
“老四！”許大妮差點兒沒氣吐血，自己該多倒黴，過來幫忙還沒等動手，先被自己妹子給撓了一把！
許氏一跺腳：“賤蹄子，昨兒的一巴掌今天我十倍還給你！”說完又去追蕭佳人。
蕭佳人在人群裡左右躥著躲閃，嘴可沒閒著：“舅母啊，我娘昨晚還說呢，家裡沒銀子就把驢車送給你頂債，當初陪嫁的銀子還有姥姥十月懷胎的錢都還的，你咋就不放過我們呢？”
陪嫁的錢？十月懷胎的錢？這下看熱鬨的人可就有忍不住笑出聲了，還真是頭一次聽說有要這個錢的！
蕭佳人看到有人笑了，立刻跑到了人群後麵，衝著氣急敗壞的許氏冷冷一笑。
“小賤蹄子，你敗壞我名聲！”
“舅母啊，你名聲值多少銀子？是不是也要利滾利的算啊？”蕭佳人說著扭頭還跑，氣得許氏推搡了好多人，可就是追不上蕭佳人。
蕭佳人繞了一圈回到了院子裡，突然停下腳步，揚聲：“要銀子是小事，我們今天一家子來二郎莊是要命的！當年姥娘的死，該給個說法了，許氏，今天我們就是衝你來的！”
人群一下就安靜下來了，許氏如遭雷擊的停下腳步，回身看著蕭佳人。
蕭佳人揚起小臉：“各位鄉親們，想必你們都還記得當年的事？許氏，你覺得我娘這些年不回娘家，如今突然回來隻是要給你銀子嗎？”
許氏眼神閃了閃。
蕭佳人眼角餘光看到了老王婆子站在外麵，眯起了眼睛：“左右就這麼幾步路的距離，大王莊人命案也該聽說了是？如今這官府最是厲害，我們一家決定要給姥娘討個公道！”
“你個浪蹄子知道個屁？”許氏走向蕭佳人，那眼神都要能殺人了。
蕭佳人毫無懼色的迎著她的目光，一字一頓：“我知道你凶殘成性，鞭撻親夫。”
許氏還想說話，就聽到楊大順吼了一句：“乾啥？都圍在這裡乾啥？趕緊走！”
人群閃開，楊大順扶著楊汝臣走進來。
蕭佳人看著進來的老人，一身摞著補丁的長袍，枯瘦的手指像是乾樹枝一般，渾身上下隻剩了皮包骨頭的樣子，眼角劇烈的跳了幾下，回頭看了一眼楊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