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傻話,這都是一些微末的事情,嶽母大人心意已決,我們隻能如此安排了。”張清平說著,便轉頭貼在蕭小玉耳邊:“隻是,嶽父大人要是能來見一麵就好了。”
蕭小玉染了淚光,低頭:“不見也無妨。”
正說著話,兩個小丫環扶著盛裝的王氏走出來,蕭小玉急忙起身過去扶著,張清平也站起來了。
王氏何曾這麼富貴過一刻?這會兒連路都要不會走了,直小聲嘀咕著頭上戴著的東西沉,身上的衣服太輕的。
蕭軍一進門就看到了這一幕,一時不知道進不進去了,張清平眼尖,急忙過去:“嶽父。”
王氏一下就看過來了,看到了蕭軍的時候,破天荒的低了頭,臉麵發燒的。
“有心了。”蕭軍說著,邁步進來徑自走向了王氏。
外麵月正圓,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竟都說不出話來。
蕭小玉看看張清平,張清平明白,起身帶著小玉出去了。
屋裡隻剩下了蕭軍和王氏。
王氏站起來繞過桌子到蕭軍麵前,就那麼伏低做小的跪下了,抬起頭:“蕭軍啊,你我夫妻一場,眼看著要生死相隔了,我給你陪個不是。”
“這是乾啥?快起來。”蕭軍伸手扶她。
王氏沒讓他扶,而是先一步起來了,坐在對麵:“人啊,要知道過後富貴,當初何必拚了命的折騰?可不折騰的話,也怕沒這富貴。”
在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蕭軍何曾聽王氏如此說過話,這會兒竟有些不敢認了。
“算了,你和薑氏好好的過日子,我閨女如今嫁的好,我也沒什麼牽掛,你能看看我一眼,我也就滿足了。”王氏說著,端了酒杯:“那邊兒,姚氏和未出世的孩子還等著我請罪呢,這人世間也就沒什麼牽掛了。”
“如果、如果你想活……。”
“我不想活。”王氏打斷了蕭軍的話:“為何要活?活著也沒臉見人,死了乾淨,再說我活著一日,就是懸在小玉頭上的一把刀,生了她這許多年,等我想要疼她的時候,也沒什麼時間了。”
“我如今也有些銀子,另置宅院不難。”蕭軍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就說出口了。
換做以前,王氏定會撒潑的和他打一架,可這會兒也隻是笑了笑,搖頭:“罷了,無福享受,你回吧。”
蕭軍不忍這麼走,可王氏已經不看他了,隻能站起來:“明天我送你。”
“好。”王氏說著起身:“有些東西帶回去,送給老二和老四家的,我以前不知道,她們是心善的,以後也隻能盼著她們能多多照顧小玉了。”
蕭軍抱著小玉送給王氏的盒子往外走,一直站在回廊下的蕭小玉眼圈泛紅,轉身想要進去就見丫環跑了出來:“夫人,不好了,老夫人……。”
蕭小玉瘋了似的跑進屋,就看到王氏脖子上的血已經染了大片前襟。
“娘啊,你這是乾啥啊。”蕭小玉撲過去伸手捂著王氏的脖子。
王氏靠在蕭小玉的懷裡:“送我去馬車裡,不能死在人家院子裡,小玉啊,娘不想麻煩彆人了。”
一輛馬車急匆匆的離開,馬車上,蕭小玉目光呆滯的抱著已經氣絕的王氏,哭都不會了。
張清平讓車夫停了馬車,回身:“義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