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娘,爹待你不薄,這些年沒讓你受委屈。”於海抿了抿乾裂的嘴唇:“你這是……。”
“殺你。”於嬌娘看著手裡的匕首:“殺了你,這世上誰還知道我是誰?以後再也沒有於嬌娘了,你可以安心上路了。”
於海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於嬌娘靠近自己,那匕首毫不客氣的刺入了自己的心臟。
“你丟下我不管,我便恨不得殺了你。”於嬌娘倒退一步,看著於海胸口血跡湧出,突然笑了:“殺了你,你就不用再覺得有我是羞恥了,於海,你如果是個好人,我又怎麼能落到今天這步田地,為了你能在大王莊好活,我處心積慮要嫁給林裕忠,可你呢?見我倒黴了,抬腿就走,你該死!我一直與你相依為命,你卻那麼狠心,你該死!該死!”
於海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張了張嘴,大口的血湧出來,頭一垂便氣絕身亡了,連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於嬌娘跌坐在地上,看著那血在地上蜿蜒成了一條淌過來,突然爬起來跑了出去。
在草房裡,林玉嬋看著伺候在自己身邊的李月娥,閉上了眼睛:“你不恨她?”
李月娥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好好活著再說吧,已經這樣了,我們還能咋辦?”
林玉嬋閉上了眼睛,還能咋辦?她要是知道的話,就不用躺在這裡像是死屍一樣了。
蕭佳人在蕭石要冒火的目光裡笑嘻嘻的湊過來:“爹,昨晚有點兒事情。”
“哼。”蕭石看著豆腐卸下去了,轉身:“回家!”
蕭佳人立刻顛顛的過來,坐在了車邊兒上:“爹,我昨兒去大伯家了,我還想著給三伯父續弦的事情了,我……。”
“你娘擔心的一夜未睡。”蕭石牽著驢車,後背都透著倔勁兒。
蕭佳人吐了吐舌頭,心裡也後悔昨天不該喝酒,隻能低頭不吭聲了。
在街對麵,白衣女子戴上了帷帽,目送蕭佳人離開,想了想跟了上去。
如今已經是秋末,到處都是一片慘淡的黃,蕭佳人坐在車上也不敢吭聲,這徹夜未歸回去受罰,是免不了的。
蕭石心裡也是氣得慌,閨女是被縣衙的人傳過去的,一夜未回可嚇壞了一家人,要不是楊氏總說沒事的話,自己怕是早就衝進縣衙去找了,可現在,這丫頭竟然在聚義樓,昨兒住在聚義樓,一想到喬謙修,這臉色就更難看了。
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聲,這孩子怎麼就不知道呢?
爺倆沉默著往回走,隻有驢車噠噠的聲音,這段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更顯得荒涼了。
突然,林子裡閃身出來了十幾個人,擋住了去路。
蕭石急忙拉住了驢車:“籲!!”
驢車停下來,蕭佳人跳下車,站在蕭石旁邊,蕭石一把手拉住了她當在身後:“你們要乾啥?”
為首的人赫然就是瘸子,他上下打量著蕭石,目光落在了他身後的蕭佳人身上,忍不住笑了:“我們啊,搶人的。”
蕭佳人心裡一動,搶人?而不是搶劫,這事衝自己來的啊?
想到這裡,扯了扯蕭石的衣袖,小聲:“爹,一會兒我們分頭跑。”
蕭石哪裡肯乾?分頭跑,自己能丟下閨女?先到這裡,摸了摸自己錢褡子,這是今兒賣豆腐的錢,雖說不多,可也有十多兩銀子呢。
“要銀子就這麼多,我們父女倆都是窮人,彆為難我們。”蕭石把錢褡子從肩膀上摘下來,從裡麵倒出來所有的銀子放在地上:“你們拿銀子,我們回家,成不?”
“成不?”瘸子哈哈大笑,回頭問:“兄弟們,按照老規矩,這事兒成不成?”
這話一問,十幾個人哄堂大笑,他們以前也做這種勾當,可哪裡有現在做起來更痛快的,但凡是抓回去的女子,少主子可是小手一揮他們都能嘗嘗味兒的,今兒這貨模樣標致的很,十多兩銀子就想放過她?真是太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