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抬起手指了指旁邊的茶台。
蕭佳人感覺自己像是被魅惑了一般,竟主動過去推著他往茶台旁走去,茶台高矮與尋常不同,要高許多,而他剛好坐在椅子上,也能毫不影響的泡茶。
室內,有冷香浮動,在葉城這種溫度下,冷香的味道格外沁人心脾。
待茶香彌散開的時候,蕭佳人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了這個玉公子多久了,移不開眼,卻不是男女之間那種吸引,完完全全的是一種疼惜。
冷玉給蕭佳人倒茶,抬眸就看到她的目光,倒是微微的頓了一下手邊的動作,心疼?這種目光除了那個人之外,他是第二次看到。
“喝茶。”冷玉出聲。
蕭佳人急忙低頭:“失禮了。”
“無妨。”冷玉端起麵前的茶盞抿了一口:“看到彆人身體殘缺,很多人都會覺得對方可憐,人之常情。”
蕭佳人想要爭辯自己是真的心疼這個人,可又覺得多此一舉,並且人家說的沒錯。
“太多以貌取人的人了,若是在下麵街邊又醜又老的流浪漢,隻怕姑娘會覺得汙了眼呢。”冷玉說著,放下茶盞:“這種雪蓮茶在葉城喝是最好不過了,隻可惜每年都隻有那麼一點。”
聲音好聽,話不好聽,蕭佳人放下茶盞:“你叫我來就是想試探一下,我是不是和彆人一樣,以貌取人的嗎?”
“當然不是。”冷玉轉過頭,隔著屏風,隔著層層白紗,已經看不到外麵的喬謙修了,但他還是回頭看了一眼:“想知道什麼樣的女子敢和我醉月樓的酒娘鬥酒。”
蕭佳人清了清嗓子:“你看也看了,就是這樣一個你眼中的凡夫俗子,所以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再好看的皮囊,如果包裹著一個尖酸刻薄的靈魂,也實在倒胃口,蕭佳人已經完全不在乎什麼隨時隨地的保護之類的承諾了。
冷玉手指在茶盞上輕輕的蹭了一圈,聲音淡淡的問了句:“為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呢?”
蕭佳人猛地回頭看著冷玉,她覺得這個人很奇怪,奇怪的讓她摸不著頭腦。
冷玉自己轉動輪椅往蕭佳人近前來:“我醉月樓的規矩怎麼來的你知道嗎?”
“不知道。”蕭佳人回答的有些生硬。
冷玉笑了,這種男人笑起來簡直像是核武器,蕭佳人迅速的彆開目光,並且在腦海裡鄭重其事的對自己說了好幾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你是第二個幫男人喝酒的女子,我始終想問問,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會和酒娘鬥酒呢?”
蕭佳人勉強的扯了扯嘴角:“玉公子,我可以告訴你,其實和你醉月樓酒娘鬥酒沒什麼值得好奇的,五個字就完全可以解釋,那就是——無知者無畏。”
“無知者無畏?”冷玉抬眸看著蕭佳人:“你是這樣的?”
“對,我就是這樣的。”蕭佳人很認真的點頭。
冷玉卻搖頭了:“不是,你是怕跟你同行的公子被我們的酒娘帶走。”頓了一下:“你知道認輸的男子會如何處置嗎?”
蕭佳人嘴角直抽抽,處置?明明是客人花了銀子進來吃飯,結果因為被灌酒喝不下去了,還要被處置?這是什麼世道?這是什麼店?黑店啊?
“醉月樓的規矩,但凡接了酒碗,輸了的,都要在醉月樓一年,等酒娘生下孩子之後,才可離開。”冷玉笑的桃花眼都水波蕩漾了,挑眉:“所以,你說外麵的公子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