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佳人要去,楊氏怎麼都不準,直說一路上累得很,要休息幾天的。
兩個多月沒見,楊氏身體越發的好了不少,蕭佳人心裡美滋滋的,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心願完成了,並且完成的很好,一家人團圓著,以後日子都讓人期待呢。
佳月突然跑進來,趴在蕭佳人耳邊輕聲:“姐,奶被攆回來了。”
“啊?”蕭佳人回頭:“攆回來了?”
“對啊,娘還不讓說呢,薑氏懷了身子,奶到人家跟前指指點點的,後來就被攆回來了,病了一趟,現在還起不來呢。”佳月抿著嘴角:“這下有人治她了,平日裡在二伯娘和娘跟前作威作福的,真以為到了大伯家就享福呢,哼。”
蕭佳人可沒想到薑氏會這麼做,再想龐氏平日裡的做派,心裡也就明白**分了,佳月說的沒錯,龐氏能鬨,薑氏又怎麼會是一個省油的燈?小玉婚事不露麵,就可以看出一二了。
楊氏進屋見姐倆嘀咕著,搖了搖頭出去了,佳月這孩子性子越發的顯露了,東家長西家短的總是能知道。
“還有,姐啊,前段日子林華章家裡差點兒沒鬨翻天,大賭棍把林裕忠和一個女的捆在一起,一絲不掛的給扔到了林家祠堂了,全村人都去看熱鬨了,差點兒沒凍死林裕忠。”
蕭佳人:“……!!!”
自己不在家的這段日子可出了不少事兒啊。
“還有啊,姐,二伯娘前兩天還和娘商量讓爺奶都搬去作坊住,結果二伯不讓,我就覺得二伯做得對,奶那人,就不能搭理,對了,咱爹這些日子總是往大伯那邊兒跑,我聽他和娘商量,三伯和一個繡女好上了,怕是也要續弦了呢。”
蕭佳人看著喋喋不休的佳月,抬手點了她的腦門:“你這小腦袋裡都裝的什麼啊?”
“嘻嘻……。裝了好多事兒。”佳月說著轉身跑出去了。
蕭佳人看平安自己玩兒的開心,下地整理了那些帶回來的東西,家裡每個人都有份的,周氏那邊兒也準備了一塊不錯的衣料,平安沒少吃周氏的奶水,這些她都記在心裡的。
這邊兒忙著包餃子,隔壁氣氛卻有些凝重。
喬茲珣看著喬謙修放在麵前的那些房契和賬目,忍不住暗暗咂舌,他沒想到這小子出去走了一圈,還真給喬家點兒顏色看看了。
“這些都在聖門門下,您老如果想要,現在就可以拿回去,我在上京見到了他。”喬謙修頓了一下,微微垂眸:“當年,藥王穀到底有什麼東西讓喬家心動,送他上山的?”
冬天的陽光孱弱無力,透過窗戶紙之後更是微弱的很,就是這麼微弱的光亮灑在少年的臉上,讓喬茲珣心裡咯噔一下,許多事情縱然他不想瞞著,可也不想這麼快就被揭穿,明知道當年的錯不是一個人鑄成的,卻還是想能再多一點兒時間,至少能讓喬謙修再成長一下。
喬謙修抬起頭,看著喬茲珣:“難道您不好奇我怎麼知道的嗎?”
“不好奇,這些本就是你該知道的。”喬茲珣的手在膝蓋上拍了兩下,站起來:“暖棚裡的菜長勢不錯,我們爺倆去看看吧。”
喬福要過來扶著喬茲珣,被他一個眼神製止了,隻能站在一旁,看著喬茲珣和喬謙修往外麵去了。
暖棚足夠大,這院更大一些,推開門掀開厚厚的棉布簾子,裡麵熱氣撲麵而來,喬茲珣回身仔細的掩好門,從旁邊的水缸裡提出一些水,慢悠悠的給青菜灑水。
喬謙修安靜的看著他,六十多歲的老人,頭發花白,提著水壺的手微微顫抖,顯然心裡是不平靜的。
“當年,祖上和朱家是世交,過去曾經一起當過……。”喬茲珣回頭,望著喬謙修,緩慢的吐出一個字:“匪。”
喬謙修垂眸。
“嗬,凡是能在亂世得一席之地的人,又豈會是善類?你還年輕,有些事情不知道其實不是壞事,喬家百年來一直都兢兢業業走正途,藥王穀也掛著懸壺濟世的招牌,但當年有約定,那就是聯姻,聯姻是為了一筆不可現世的財寶,這才是我送你父上山的原因。”
喬茲珣手裡的水壺裡沒了水,走過來拍了拍喬謙修的肩膀:“對錯,不能隻用眼睛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