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俊才帶著足有三十多兩銀子走了,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拉著昭林的手說:“兒子,你一定要看好了爺爺,有銀子彆被彆人給拿走了。”
楊昭林眼底都是悲哀的看著他,一聲不吭。
等楊俊才走後,楊汝臣也回去了學堂,沒人的時候一個人躲在小屋裡默默流淚,多少年了,自從這一雙兒女長大之後,他就沒有一天省心過,如今看著閨女一家好了,可偏偏這兒子是越來也不爭氣了。
想著忍,忍到孫子出人頭地,他這輩子就剩下這麼一點兒盼頭了。
“爺。”昭林扯了扯他的衣襟。
“哎。”楊汝臣急忙擦了擦眼角,回頭揉了揉楊昭林的頭:“孩子啊,要爭氣,常言道英雄不問出處,終有一天楊家的門楣得靠你才能撐起來了。”
楊昭林重重的點頭:“您老放心,昭林一定努力。”
他能得姑母一家庇護,能有現在安心讀書的環境,不努力的話,隻能這樣被人瞧不起。
穀雨在門外沒進來,楊昭林出去的時候,見穀雨在默寫,安靜的坐在旁邊,認真的看著,旁若無人一般。
幾次,穀雨偷看他,都覺得後背發麻,昭林現在的樣子像是要瘋了一般,那眼神明明看的是書,卻帶著殺氣。
還有兩天過年,學堂早就結束了課,但楊汝臣照舊是把昭林和穀雨放在學堂裡,日日苦讀。
要過年,置辦年貨的事情就落到了蕭佳人和蕭石的頭上,爺倆忙了一天跑了兩趟青葉縣,總算是都置辦齊了,回家等著過年。
二十九,蕭石把家裡的肥豬拉出來,招呼莊子上一些相處不錯的人過來殺豬,這一天裡外忙的不像話,蕭軍一家也被找過來了,陳阿大張羅著忙活,屋裡婦女們都忙著切菜烀肉,好不熱鬨,佳月成了孩子王,在屋裡哄著兩個孩子,反倒是楊昭林,兩耳不聞窗外事,搞得穀雨也隻能陪著他。
正準備吃飯,就見楊俊才帶著許氏進來了,一進門許氏哭天抹淚的往屋子裡闖,一邊跑還一邊喊:“兒啊,昭林啊,娘來接你了。”
外麵男人們都不知道咋回事,屋子裡楊氏臉都白了,蕭佳人輕輕的拉住了楊氏的衣袖:“娘,不礙事的。”
說完,開門就出去了,直接擋住了許氏:“原來是舅母啊,來來來,進屋。”
許氏也不客氣,上前一把拉住了蕭佳人的手:“佳人啊,舅母錯了,舅母給你賠不是,給你跪下了。”說著真就跪下了。
這一跪下,可就惹了好多人側目。
蕭佳人側身站在一旁,臉上帶著笑意:“舅母,你這可是要折了佳人的壽了,讓你進去說,你跪下了,那就跪在這裡說吧。”
許氏心裡懊惱怎麼就做錯了,可臉上依舊帶著痛苦的表情,轉過頭:“佳人啊,舅母今天是來賠罪的,認打認罰,過去都是我不好,如今這要過年了,舅母想接昭林和公公回去,你可讓?”
“讓,為什麼不讓?”蕭佳人眼裡笑意更深,偏頭:“舅舅,你也真不疼惜舅母,還不扶起來進屋去?”
楊俊才急忙伸手扶著許氏起來,兩個人就往屋裡去了。
蕭佳人先一步往西側間帶路:“那邊兒忙得很,這屋說。”
許氏和楊俊才不疑有他,再說今天這人可不少,真鬨起來他們也不怕,天底下哪裡有人惡毒的非要讓母子分離的?
進了西側間,佳月立刻抱著平安,讓蕭龍抱著小虎子出去了。
“二姐,咱們去哪兒?”蕭龍見哪都是人,問了句。
佳月拿了帽子給平安戴上,又給小虎子也包好了:“去喬老頭家,走吧,他家好吃的多。”
屋子裡就剩下了蕭佳人和這兩口子,關了門,看他們大言不慚的坐下了,蕭佳人也沒說什麼,臉色可不像剛才那麼好了,冷了臉坐在凳子上,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著許氏和楊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