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佳人放下筷子的時候,笑了笑,那笑容差點兒沒有把朱萬青嚇瘋了。
他是個神醫,在心裡嘀咕了許多次:“我是神醫,我是神醫。”可是為毛看到她笑得那麼開心,自己後背都發麻?
難道就這樣被人家給甩了,不該哭一回?或者憤怒的摔東西?最差也得情緒低落一些日子吧?怎麼就一頓飯的功夫,她像是沒事人兒似的,笑的和花兒一樣了?
“梅蘭,收拾了吧。”蕭佳人說罷,也不看朱萬青,一個人回家去了。
這條路走了無數次,她從來沒有現在這種感覺,溝渠裡的青蛙在叫,青草裡的蟲子也在叫,叫聲還很多種,還好不是很讓人心煩。
路有些不好走,她覺得明天一定要和爹商量一下修路的事,等秋收的時候也方便一些,還有武河上的橋,那橋看著都危險,每次過去的時候還得扶著繩索,要鋪的結實一些,還要準備一些獨輪車,再編一些大一些的筐子,稻穗兒不用帶著稻秧拉回來,隻把稻穗兒割下來就成,稻秧就歸攏到一塊兒點燃,再用一些青草和農家肥就著地邊的漚糞池裡發酵上,明年還能用呢。
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下玄月,七月二十三,陰曆,這一天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個年頭,具體的日子記不得了,應該也就差不多這個時候吧。
蕭佳人想到了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那個時候家好窮,自己好興奮,滿心都是讓自己的親人過上好日子,三年過去了,雖然過程經曆了許多,不過結果是好的。
失戀是挺痛苦的,可是人活著就該知道,世事十有**是不圓滿的,所以有些遺憾是要坦然接受的。
抬起手擦了眼角的淚珠子,努力的笑笑,往回走的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剛到大門口就看到了馬車,她頓了頓腳步,微微揚起下巴讓自己看上去很精神,推開木門進去了。
現在的家,院牆都高了一截,大門更是嚴實得很,最初幾根破木頭訂在一起就當門了,現在不同,進院子都有一種大戶人家的感覺,這些都是她奮鬥來的,看著都心裡踏實。
前麵的老房子早就看不出當初的破爛模樣了,牆光滑的很,檁子是新換的,雖然看不到檁子但是房頂的瓦很齊整,檁子肯定一點兒彎兒都沒有的上好木材。
原本鄰牆的林家人走了好多年了,那院子也是自己家的,不過沒怎麼動過,隻是在鄰牆上開了一道門,有點兒像張家的跨院,以後好好翻修了房子,穀雨娶媳婦兒可以住在那邊兒。
她很努力的吃了一肚子的飯菜,更努力的把所有的人都裝進腦子裡,然後假裝忘記了喬謙修以至於和他有任何關係的人。
可,當她看到坐在屋子裡喝茶的喬茲珣的時候,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龜裂的土地似的,一塊一塊的要炸開了。
“閨女。”楊氏笑吟吟的過來,拉著她的手進了旁邊的房間,滿臉喜色:“喬家老爺子過來半天了,那意思是想問問什麼時候下聘合適,說起來謙修這孩子也是個懂事的,能讓家裡長輩親自來,對你和咱們家看重的很呢。”
看著楊氏笑,蕭佳人也笑了,她真的想告訴自己的娘,喬謙修何止讓家裡長輩親自來了?還想讓他的長輩娶了自己呢?真是想得周到,以後見麵的時候,喬謙修叫自己舅母的時候,她想想都覺得太有意思了。
“佳人?”楊氏發覺閨女不對勁兒了,這孩子就是再高興,也不能笑著就掉眼淚啊。
“娘,那對兒雁子呢?”蕭佳人問。
楊氏狐疑的看著閨女,還是出去提著籃子進來了,雁子長得很快,這會兒都有小公雞那麼大了,兩隻雁子也喂熟了,即便是不拘著它們,它們也舒服的趴在筐子裡。
蕭佳人提著筐子到了東屋,來到喬茲珣麵前:“喬老爺,剛巧您來了,這是喬謙修前些日子寄養在這裡的,您給帶回去吧。”
喬茲珣一下就懵了,她這是什麼意思?
可畢竟是經過風浪的老人,這會兒倒是很快就淡定下來了,臉上帶著笑:“你這孩子,雁子是下聘用的,帶回去做什麼?謙修能認祖歸宗都是你的功勞,把心放得寬寬的,隻要你們大婚過後,喬家的當家主母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