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佳人回頭,小臉被曬的紅撲撲的,笑意蔓滿眼:“李大哥,這一身像樣啊。”
深藍色粗布褲子配著白色的短衣,頭發都束在頭頂,隻用了一根木頭簪子簪著的李林浦也笑了,快步過來:“比穿官服好看?”
“穿官服我敢叫你大哥?”蕭佳人抬手扔過去水袋:“這裡交給你,我去二郎莊。”
“成,彆太累了,讓何守孝跟著你。”李林浦說罷,回頭揚聲:“守孝,好好照看著!”
“是,大人!”何守孝也是一身農戶打扮,接過去蕭佳人手裡的鞭子:“走,叔給你趕車。”
蕭佳人也不客氣,坐在馬車上,她的馬車沒有車棚,那玩意兒華而不實,這車到了地頭就得用來運稻子,秋天最難得的就是大晴天,這要是下雨的話就慘了!
二郎莊有人管,但是地太多,忙不過來。
楊大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揚起手:“夥計們抓緊乾啊,收拾完了,咱們東家殺豬宰羊啊。”
“順子,你這外甥女厲害啊,這麼多糧食可是要發了,你咋也叫東家?”
“這話咋說的,外甥女是家裡的稱呼,咱們這不是端誰的碗,乾誰的活兒,一碼歸一碼啊。”楊大順彎腰,鐮刀上下翻飛那叫一個麻利。
“大順,有人中暑了。”遠處有人喊了句。
楊大順立刻直起腰兒,回頭看了一圈就見背著藥箱子的朱萬青,抬起手:“小朱啊,抓緊的,病了人耽誤活兒啊。”
朱萬青拿出毛巾擦了一把臉上的汗,就差罵娘了,他比誰都累!秋老虎可不是鬨著玩兒的,他這一天天的腿兒都跑細了啊。
蕭佳人所過之處,見到的人都要停下腳步叫一聲東家。
蕭佳人笑著點頭,偶爾也說句:“大家夥兒辛苦了,回頭擺流水席。”
來來往往,從勾家莊,到二郎莊,一趟一趟的往大王莊送著沉甸甸的稻穗兒。
蕭佳人看著旱田裡的玉米地,黃了的葉子秋風一吹刷拉拉的響,都該收回來了,剛才忘記問了,不知道李林浦給沒給上京那邊兒送去信兒,這麼多糧食放不下。
的確豐收了,蕭佳人覺得這是自己運氣好,那句話說的沒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愛情的小幼苗無疾而終,秋天的田野給了她無限的希望。
二郎莊的地頭,蕭佳人跳下馬車,朱萬青就急慌慌的過來了,把藥箱子往馬車上一放:“蕭佳人!可以了吧?我想去慈安堂坐堂了。”
蕭佳人笑望著朱萬青,當初自己讓他去的時候,他不去,這會兒想去?
“先跟我收了這個秋再說,人多保不齊有個病啊災啊的,你就辛苦辛苦吧。”
朱萬青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挫敗的歎了口氣,他也很忙啊,可是不能說啊,喬謙修這個混賬東西怎麼想的?不放心就自己來,把自己扔這裡算怎麼回事?
夜深,場院裡還是忙碌的很,掛滿了燈籠的場院亮如白晝。
忙碌了一天的蕭佳人找了個空地兒坐下,手裡拿著咬了好幾口的饅頭歪在草堆上睡著了。
朱萬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睡得小豬一般的蕭佳人,歎了口氣,脫下自己的長衫給她蓋上,安靜的坐在旁邊。
兩個月轉眼就過去了,他每天都在蕭佳人身邊,硬是沒看出來她有一絲一毫的不妥,可是身在上京的喬謙修就慘了,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誰對誰情根深種。
蕭佳人翻了個身,夢囈:“喬謙修啊,你過得好嗎?”
朱萬青虎軀一震,瞪大了眼睛,這話告不告訴那小子?告訴?告訴?不告訴!憋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