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龍國赫赫有名的女財神,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是喂雞,手裡的秕穀灑在雞舍裡,看著一群拳頭大小的雞仔歡快的樣子,蕭佳人便帶了一絲笑意。
楊氏從灶房裡走出來,撩起圍裙擦了擦手:“佳人啊,吃早飯了。”
“知道了,娘。”蕭佳人答應一聲,把最後一把秕穀灑到雞舍裡,順手把葫蘆瓢放在木柵欄上掛著的竹籃裡,轉身到井台前洗漱。
楊氏就靠在門旁看著自己的閨女,她覺得這幾年簡直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似的,如果不是一抬頭就能看到占地極大的蕭家大宅院,她更願意相信自己一家還是相依為命的時候。
全變了,隻有自己這個閨女沒變,她最好的衣服是細棉布的,吃得是園子裡中的菜,做的是所有農家孩子都做的活兒,喂雞,割草喂豬,田裡勞作。
“娘。”蕭佳人擦乾淨了手,回頭竟看到楊氏眼裡有隱隱的淚光,過來輕聲叫她。
楊氏回神兒,擦了一把眼角轉身進了灶房:“拿了碗筷進屋,咱們吃飯。”
娘倆剛端起碗筷,就聽到外麵有腳步聲了,並且不是一個人。
從開著的窗子看出去,就見到一身月白色長袍的姚慕遠和曹婆子進院了。
楊氏臉色瞬間就變了,看著沒什麼多餘表情的蕭佳人,伸手握了她的手:“閨女,娘給擋了回去。”
蕭佳人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不用了,剛好也和他打聽一個人。”
“石頭媳婦兒啊,老婆子我是又來登門了。”曹婆子老了,頭上一根兒黑頭發絲兒都沒有了,不過身板倒是硬朗的很,走路依舊帶風,永遠不離開手的還是那根都包漿了的大煙袋。
楊氏迎過去:“您老人家來都是好事,進屋坐。”
曹婆子大半輩子就看人了,笑嗬嗬的跟著楊氏進屋。
蕭佳人和她說了兩句話,邁步出去了,迎上了站在外麵的姚慕遠。
“許久不見了。”姚慕遠眼裡帶著一絲笑意,自帶一股清風朗月的態度,如今,他是青葉縣的縣官,原本可以有更好的地方,隻是因為心裡的牽掛,沒走。
蕭佳人笑望著姚慕遠:“是啊,好久不見。”
就像是多年老友一般,兩個人並肩往武河邊兒走去。
屋子裡,曹婆子幾乎都要趴在窗戶上了,頭也沒回:“石頭媳婦兒,你看這事能成不?”
楊氏沒說話。
“我覺得姚家小子是高攀了,不過咱們家佳人也不小了,該有一個家了。”曹婆子回身坐在凳子上,點了煙袋吧嗒抽一口:“石頭媳婦兒,你彆瞞著我,那個小獵戶到底哪兒去了?”
楊氏想了想:“嬸子,那我就說了,喬謙修是國商喬家的大少爺,這些年都在上京。”
“啊?”曹婆子愣住了,原本有些昏花的眼睛都亮了起來:“這麼說,他和咱們佳人?”
“不知道啊。”楊氏搖了搖頭:“當年佳人送糧食去上京,回來之後的事情您都知道了,這孩子不說,我這個當娘的舍不得問。”
曹婆子連連點頭:“可不是咋的,佳人可是我老婆子這一輩子見到過最特彆的孩子了,你說她這麼大的本事,為什麼就不想著成家?”
突然一拍大腿:“哎喲喲,看我這老糊塗了,佳人是心裡還有那個小獵戶啊,不然咋一直住在這裡喲。不行,我得給姚家小子的事兒回了。”
“您老彆操心了,佳人說她自己辦。”楊氏給曹婆子遞過來茶:“嬸子,這孩子啊,沒本事操心,有本事也不省心,要不是怕做錯了,我就去找喬謙修這小子了,到底怎麼回事,也得給個話啊。”
“可憐見的。”曹婆子拍了拍楊氏的手背:“這事兒不好辦啊。”
河水依舊是流的湍急,這兩年蕭佳人不是沒想過動武河,不過最終放棄了,畢竟武河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河兩岸的稻田安全許多。
姚慕遠幾次要開口,都沒找到合適的詞兒,隻能乾著急的暗暗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