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慌亂,許韻兒便平靜下來了,撚動著手裡的佛珠,聲音也淡淡的:“楚瑜,你這話讓哀家很想不通。”
“我來借一件東西。”楚瑜沒理她的話,而是直奔主題,看著許韻兒的眼睛:“朱萬青的半幅地圖,借來看看。”
“還真是不巧。”許韻兒眼裡儘是惋惜之色:“哀家把地圖給了皇上,這本就該是他的,難道攝政王得了喬家的地圖嗎?”
楚瑜挑眉:“得了,所以才要借來看看,辨彆真偽。”
“還真是坦誠的很。”許韻兒笑了,眉眼之間儘是風情,看著楚瑜:“你我是一樣的心,何必分出彼此呢?攝政王既然也得了半張,不如同哀家一樣交給皇上定奪。”
“交給皇上是自然的,不過我要先看看是真是假,若是假的落到皇上手裡,保不齊會治本王個欺君之罪,為人臣子不得不小心才行。”
撚動念珠的手停下來,許韻兒微微的歎了口氣:“楚瑜,你可喜歡過哀家?”
“過去的事情,不必再提。”楚瑜臉色冷硬。
許韻兒淡淡一笑:“也是,隻見新人笑,誰聞舊人哭呢?那你現在喜歡的是蕭佳人嗎?”
“沒有。”楚瑜眼神鋒利如刀,看向了許韻兒:“彆和我顧左右而言他,你這玉漱宮裡假太監不少,難不成要本王出手?”
許韻兒感覺自己像是被扇了一個嘴巴似的,整個人都覺得火辣辣的難受,猛地站起身:“你威脅哀家?”
“自己做的好事,還用得著本王威脅?”楚瑜原本隻是猜測,他還沒閒到去看著一個寡婦合不合彆人鬼混的地步,可隻是一句試探,卻沒想到許韻兒竟不打自招了。
心裡哂笑,真是瞎了自己一雙慧眼了,竟喜歡過這樣一個女人!
“你喜歡哀家的時候,可以甘願做個王爺,如今你對哀家像是仇人一般,又不是喜歡彆的女人,難道你喜歡的是蟠龍國的江山?”許韻兒臉色微紅,心中很亂,但是腦子非常清醒,逼問一個人,不把他逼到死角,怕是也得不到一個字的真話。
楚瑜笑了,笑起來猶如清風朗月一般:“你忘記了,我說過,我護著的是我楚家的江山。”起身往外走:“既然你交給了皇上,本王親自去要就是了。”
許韻兒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看著已經走到門口的楚瑜,突然嘶吼道:“哀家要賜婚!”
楚瑜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像是看著小醜一般的目光,刺疼了許韻兒周身的神經,她一字一頓:“蕭佳人與喬謙修情深義重,哀家念及蕭佳人曾護佑皇兒平安,以公主之禮賜婚喬謙修,楚瑜,你攔是不攔?”
“這樣挺好的。”楚瑜淡淡的說了一句,往外走去。
許韻兒想逼自己,他心知肚明,不過有一句話她說的沒錯,蕭佳人和喬謙修的確是情深義重,而他,根本就得不到的,賜婚挺好,以公主之禮的話,當之無愧,就這樣,墨天麟說的沒錯,自己該再進一步的,畢竟從始至終,他眼裡沒有什麼先皇和皇上,有的是楚家的江山。
皇上太小,不堪大任,自己倒是可以先暫時管一下,至於以後,古有堯帝禪讓,他也可效仿的。
玉漱宮中,許韻兒瘋了一般砸碎了屋子裡的陳設,一片瓦礫中,她總算是冷靜下來了,她不過是個女子,愛恨都是心魔,如今她還剩下什麼?
景帝愛他,死了,楚瑜愛他,要反,兒子是她的,結果兒子的娘親是蕭佳人,多麼的可笑,為了江山,她還要和耶律雄奇攪混在一起,這世上還有比她許韻兒更可憐的人嗎?
“我不愛他!”許韻兒喃喃自語,轉身進了內室,擦掉眼淚,她即便是對楚瑜曾經有過情愫,如今楚瑜怕是把她當成一塊破布都不如了。
“桃紅,叫陳恕過來。”
很快,陳恕過來,看著外麵正收拾的宮女,微微皺眉。
“帶著哀家的懿旨去永寧縣。”許韻兒抿了抿嘴角:“既然哀家栓不住他的手腳,那就讓能栓得住他的手腳的人回來。”
陳恕躬身:“太後,此舉非常冒險。”
“冒險?”許韻兒笑出聲了,斜倚在軟榻上:“那是你不知道楚瑜是個情種,你更不知道蕭佳人對我皇兒是多麼的愛護,速去速回,哀家還等著看好戲呢。”
“奴才遵旨。”陳恕了然,帶了旨意出宮,直奔永寧縣。
永寧縣,蕭佳人看著一個個穿戴整齊的孤兒,足有三十幾個人,再看站在自己身邊的楚沐宸,微微的抿了嘴角笑了。
“你們以後就是我的人。”楚沐宸挺著胸脯:“不可再做乞丐,不可偷盜,每日都要跟著先生讀書識字,跟著武師練功,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