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喬福覺得自己的腿都要跑斷了,可是還覺得處處都不合適。
站在院子裡,指揮著下人們。
“燈籠!燈籠在掛高一些!高燈下亮不知道嗎?”
“那盆栽彆亂動啊,真是的,毛手毛腳的成什麼樣子!”
外麵有個小廝跑進來:“管家,千工床擺好了,您過去看看。”
喬福急匆匆的往迎暉園去了,回頭還說了句:“都彆偷懶啊,抓緊的。”
一牆之隔,望月園一片愁雲慘淡,坐在繡墩上的魏西鳳麵色蒼白如紙,旁邊伺候著的如意噤若寒蟬,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挨了巴掌。
“府裡可真熱鬨。”魏西鳳說。
如意不敢接話,也不敢不說話,隻能遞過來熱茶:“小姐,喝茶。”
“喝茶?”魏西鳳看過來,突然抬手打翻了茶盞,厲聲:“喝什麼茶?我現在都要堵死了!你個小蹄子整日裡就知道說嘴,這會兒到沒聲了?”
如意急忙跪下:“小姐,即便是那蕭佳人進門又能如何?您也是這府裡正經的夫人,如果能早日續了香火,就不信……。”
這下,魏西鳳炸毛了,揚起手啪就是一耳光,抽的如意直接跌倒在地,又急忙爬過來。
“你這是取笑我嗎?那廝什麼時候進過我的房?!”
魏西鳳歇斯底裡的喊叫了一句,轉身便進了內室,撲倒在床上嚎啕大哭,她的臉麵都沒有了,什麼都都沒有了,自從上次被喬謙修像是扔破麻袋一般扔回來之後,就連下人們見到自己的眼神兒都不對,更彆說喬謙達了,整日在外麵胡混,從來都不肯到自己屋裡來一趟。
她可是官家的大小姐,嫁到喬家已經是下嫁了,可是喬家上下都瞧不起她!
發瘋了似的把床上的東西都扯扔到地上,又不解恨,竟把旁邊放著的暖爐一腳踢翻了,片刻功夫就有了焦糊的味道飄開。
如意早就嚇得不知道藏哪裡好了,聞到這個味道知道要出事,硬著頭皮也得進來,正在這個時候,見孫玉琢從門口走進來,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過去:“孫公子,快些幫幫忙,夫人的屋子裡走水了。”
孫玉琢從旁邊的水缸裡提著一桶水進來,一進門差點兒沒把水桶扔掉,少夫人正在剪頭發?
再看地上冒著煙的被褥,一桶水淋了上去,過去一把握住了剪刀:“少夫人,這是咋了?”
魏西鳳使勁兒的推開了孫玉琢:“我要進廟裡做姑子去!總好過在這喬府裡受人白眼!”說著,使勁兒的往回抽著剪刀,瘋了似的。
“少夫人,消消氣,消消氣。”孫玉琢死死的抓著剪刀,另外一隻手便抱住了魏西鳳。
魏西鳳哭的梨花帶雨,頭發也披散開了,抬頭看著孫玉琢眼裡的關切,竟突然撲到了他的懷裡……。
如意關上門,讓自己成了聾子和瞎子,大宅門裡的齷齪她見了不少,不差這一件。
前麵,一聲:“皇上到——。”
喬府再次忙碌起來,眾人都跪在院子裡接旨,萬紅菱掃了一圈竟沒見到魏西鳳,頓時臉色就冷了下來,讓身邊伺候的丫環杏花去找。
杏花剛到望月園的門前,就被如意攔住了。
“杏花姐姐,有什麼事情嗎?”
杏花冷冷的看了一眼如意:“前頭皇上來了,太太讓我叫少夫人出去。”
說著就要往屋裡去。
如意急忙又攔住她:“我這就幫少夫人裝扮,杏花姐姐還是先去伺候太太。”
“閃開!”杏花平日裡就瞧不上如意,仗著他們家主子是官家的小姐,處處都覺得比彆人高一等似的,自己這一進門就姐姐姐姐的叫她,沒有貓膩兒才怪呢,自己要是抓到了把柄……。
“怎麼?我的丫環說的話不對?你是聾了?”魏西鳳隻穿了裡衣,隨便披著一件鬥篷推開門,冷冷的看著杏花。
杏花可不是個傻子,在主子麵前從不放肆,急忙頷首賠笑:“少夫人,前頭……。”
“行了!也不知道張羅個什麼勁兒?皇上來了是為了誰難道還不心知肚明,趕緊出去,告訴夫人我隨後就到。”魏西鳳說罷,砰的一聲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