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圖走進皇宮,眼睛都不夠用了,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的。
陳恕幾次停下腳步,壓低聲音:“殿下,您該走在前麵。”
許圖清了清嗓子,故意挺起來腰板走到陳恕前麵,背著手腆著肚子:“本宮知道。”
玉漱宮,許圖緊張的渾身都是汗,坐在軟軟的榻上,整個人都不知道手腳放在什麼地方才好,好不容易坐穩了,抬頭看著坐在上麵雍容華貴的許韻兒,忍不住扭了扭身子:“姑母,你咋不去找我啊?都這麼長時間了,這事兒到底成不成也給個話吧?我爹他們幾個都哪兒去了?”
旁邊的宮女差點兒沒笑出聲,害怕皇太後一怒之下再打殺了自己,隻能使勁兒忍著,可是坐在榻上那個人實在讓宮女忍不住想笑,感覺就像是看到了山間的一隻猴子混進來了似的,不過就是穿了一套人的袍子罷了。
許韻兒看著許圖,許圖比自己小十歲,當年她挨打的時候,許圖隻有五歲,五歲的許圖曾經握著細長的鞭子抽打自己,以此為樂。
那個時候她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看到許圖打自己都叫好,並且所有人對許圖的好讓她羨慕嫉妒,原來在那些人的心裡,許圖是太子,嗬,亡國那麼多年,在民間都快吃不上飯的許家人,竟把每一代的長子嫡孫立為太子,真是可笑之極!
許圖見許韻兒不說話,有些急了:“姑母,你這是啥意思?難道是不想把這裡讓給我?”
這下,彆說小宮女嚇了個夠嗆,就是陳恕的臉色都變了,反倒是許韻兒笑了。
“你還記得小時候嗎?”
許圖嘿嘿一笑,點頭:“記得,那時候姑母又黑又瘦,還總是唱不好戲,被我爹打的嗷嗷叫,真是想不到啊,姑母還真是有本事,竟然能勾上了金龜婿。”
許韻兒皺了皺眉,心裡的火氣都有些壓不住了,就這樣一個蠢材竟然還想當皇帝?許家的人都瞎了狗眼!
要不是被陳恕威脅,她哪裡會讓許家這些人來上京,當然,她也是想要在許家人裡挑選幾個能為自己所用的人,至於許圖,她心裡冷笑,自己親生骨肉怎麼樣了?他這樣的人哪裡比得上宸兒一個腳趾頭?
“你來有什麼事?”許韻兒淡淡的問。
許家混跡江湖,行走賣藝,哪裡會沒有察言觀色的本事?許圖之所以在許韻兒麵前覺得無所顧忌,也是拜從小便被許家老少捧著所賜,他認為許韻兒也應該對自己唯命是從的,畢竟在許家,最不值錢的就是女兒。
臉上原本堆著的笑意隱去,許圖起身:“姑母,侄兒給你送來了幾個人,石明啟對侄兒說這幾個人中了天下奇毒,這種毒一旦中了便需要每隔一段時間服用解藥,如果能得到這樣的奇毒,那些不聽話的狗官還敢跳出來說三說四?”
許韻兒眼裡一抹驚訝。
許圖見她有興趣,立刻又說:“姑母,過去時候圖兒年紀尚小,所以冒犯了姑母的地方還請姑母饒恕圖兒。”
許韻兒看向了陳恕:“人在哪裡?”
“回太後,人在外麵,不過……。”陳恕欲言又止。
許韻兒已經起身往外走去了。
陳恕急忙跟上來:“太後千金貴體,那些臟東西還是不看的好。”
許韻兒懶得理他,天下奇毒,這不正是自己現在想要的?隻要有了這種毒藥,彆說朝廷上那些陽奉陰違的老臣,就是耶律雄奇也儘在自己掌握之中。
想到這裡,越發的加快了腳步,外麵的馬車裡傳出來微弱的聲音,她看了一眼陳恕,陳恕過去撩開了簾子。
嘶——。
許韻兒倒吸了一口冷氣,裡麵的人一個個已經麵目全非了,身上的衣服抓爛了不說,就是皮肉都血糊糊一片,倒退半步:“這是怎麼回事?”
許圖也跟出來了,見許韻兒這樣立刻湊過來:“姑母,一旦中毒沒有解藥的話,就會渾身如萬蟻啃噬,難以控製,最終就會自殘而死的。”
許韻兒猛地回頭看著許圖,許圖嚇了一跳,那眼神兒感覺像是要殺了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