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許韻兒都坐不住了,無可奈何之下隻能召見了許家人。
許家,許庭威聽說許韻兒終於要見他們了,立刻換了華服帶著許家十幾個人跟著陳恕進了皇宮。
皇宮之中,他們看著一磚一瓦眼裡都是瘋狂的熱切,前朝滅亡已經將近六十年了,他們其中根本就沒人見識過皇宮,複辟也是一輩一輩傳下來的家訓。
這些人日子過的並非豪富,突然到這人間最富貴的地方哪裡能沉得住氣。
許庭威按照輩分算,也是許韻兒的叔叔,許圖的親生父親,在許家是個主心骨一般的存在,見許家人人都露出這幅貪婪的模樣,忍不住清了清嗓子以示提醒。
玉漱宮,一桌豐盛的宴席備好,許韻兒坐在臥榻上,麵色冷凝。
時隔多年再次見到許庭威,幼年的事情便曆曆在目,在寬大袖子裡的手攥成了拳頭,整個人都有些微微顫抖了。
許庭威走了幾步,作勢要跪,不過動作極其緩慢。
許韻兒知道他在等自己說免了,暗暗咬牙就那麼看著許庭威。
良久沒聽到聲音,許庭威直接跪倒在地:“臣叩見皇太後,太後千歲千千歲。”
身後這些人多少都對許韻兒存了幾分輕視,當年逃走的她能有這樣的機緣,隻能說是運氣,在許家,許韻兒就是個沒有用途的女子。
不過,今非昔比,許庭威都跪下了,他們自然也都跪下磕頭。
許韻兒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這些人,當年動輒就對自己揮動鞭子的許庭威,嘴唇動了動,終究是沒說平身二字,而是問到:“許庭威,當年逼哀家逃走,被永王楚瑜救了,這一切可都是你算計好的?”
許庭威略一想,便垂頭恭敬的回道:“千載難逢的機會,自不能放過,皇太後福德深厚,能有今日的榮華富貴,也不枉當年的苦肉計了。”
果然!是這樣的!
許韻兒臉上一瞬間升騰起來了殺氣,不過很快便隱沒了。
“許圖問哀家什麼時候讓出皇宮,你們覺得呢?”
許庭威微微一愣,他還不知道圖兒竟如此莽撞,再聽許韻兒這麼問,抿了抿唇角壓下心裡想說的話,沉聲:“這件事自然是皇太後做主。”
許韻兒掃過在場的幾個人,緩慢的起身走到桌子旁邊坐下,語氣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說道:“隻是哀家覺得,這宮裡住的舒服極了,不想挪地方啊。”
“這裡永遠都是皇太後的家。”許庭威抬起頭見許韻兒正在倒酒,抿了抿唇角:“如果太後喜歡,我等更是早就盼著一家團圓了。”
說來說去,不就是著急住進來嗎?許韻兒偏頭看向了許庭威:“外麵傳言四起,哀家覺得這江山還是楚家的人坐最合適了。”
許庭威一聽,心裡就惱了。
還不等他說話,身後便有人蹭一下站起來了,指著許韻兒:“你這個不孝女,祖宗的江山豈容彆人染指?這些年我許家苦心經營,今日有如此天大的良機,莫不快些讓出才好,讓楚家人坐這江山,你還有好下場?”
“如果我不給呢?”許韻兒麵色冷了下來,盯著說話的人。
“明天就傳出去,許韻兒乃是前朝公主,這些年處心積慮便是為了複辟。”蕭佳人數著手裡一遝銀票,忍不住臉上就帶了笑意,這賣幾張地圖銀子就嘩嘩來了,還真是意外之喜呢。
龐泰剛到門口,立刻頓住腳步,聲音也冷凝了幾分:“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