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佳人走在前麵,春琴緊緊跟著來到了葡萄架下。
身子不方便自然不能爬上爬下,蕭佳人便讓春琴剪了葡萄下來,坐在一旁小心的剪掉了果蒂,放在木盆裡加入淡鹽水,仔細的清洗一遍,再取出來放在旁邊的方盤上。
如此忙了好一會兒,準備好葡萄之後,讓春琴準備好小口的壇子刷洗乾淨擦乾,把葡萄倒進乾淨的木盆裡,又讓春琴取來了白糖,一顆一顆的葡萄都捏碎了之後,撒進去適量的白糖,再倒入小口的壇子裡用厚厚的窗戶紙封了壇。
一共兩個壇子,春琴都搬進了廚房裡。
蕭佳人囑咐春琴一個月後要濾乾淨了渣滓,澄澈的湯汁再放在小壇子裡,擱置時間越是久,酒香就越香醇。
小樓裡,吃飽喝足了的老姐倆看著葡萄架下忙碌的蕭佳人。
“這女子是鐵了心要護著楚沐宸了。”尉遲流雲語調裡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偏過頭看著尉遲老夫人:“你且多留意一些,彆傷了喬家的血脈。”
“大姐放心吧,不過那老九?”尉遲老夫人沒有問下去。
尉遲流雲抬起手拍了拍尉遲老夫人的手,轉身:“回吧,這幾日身子乏累的很,等過段日子我便回家去住著,人老了身邊沒個人冷清的很啊。”
韓橋帶著蕭佳人和尉遲老夫人出去,尉遲流雲躺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閉目養神,蕭佳人提到了彌勒山,提到了冷玉,過去這麼多年了,她想到當初在彌勒山下的事情,心情平靜不下來,那個孩子活下來了不說,如今羽翼豐滿,老九坐上那個位子怕也不消停,至於小皇帝,隔著一代人了,她反而沒多少心思,要說這宮裡最讓人瞧不上的莫過於許韻兒,這種惑亂後宮的東西,早就該剔除乾淨了,虧著老四活著的時候如珠如寶的對待她,簡直是養了一隻白眼狼啊。
“先帝啊,臣妾怕是也要追隨您而去了,這蟠龍國的江山臣妾為您看了許多年,累了,乏了啊。”喃喃自語之後,便睡著了。
春琴拿了薄被幫她蓋好,坐在一旁慢慢的搖著蒲扇,這個季節雖說是要深秋了,可日頭毒辣的很。
漸漸地,日落偏西。
蕭佳人有些疲憊的靠在迎枕上,看著坐在身邊的穀雨:“都安排好了?”
“嗯,住在隔壁,大姐,我們要多久才能出去?”穀雨惦記著山裡的家人,他才剛剛得了個兒子,想念的很。
蕭佳人稍微動了動,讓自己儘可能的舒服點兒:“很快了吧,楚瑜進宮之後,你便可動身回去了。”
“你呢?不和我一起走?”穀雨是想著一定要帶著大姐回去,眼看著要生產了,身邊沒個人可不行。
蕭佳人搖了搖頭:“我暫時離不開啊。”
穀雨沒說話,大姐不走,他能走?
上京城外,楚瑜勒住韁繩,看著城門上的將士,眼底一抹冷色。
城牆上的兵士看清了那招展的大旗上寫著王字,簡直就是連滾帶爬的下了城樓,片刻功夫守城的將士騎馬飛馳往皇宮而來。
得到消息的邱嶺南急匆匆的上了大殿,大殿之上群臣一個個臉色蒼白。
攝政王用兵出神入化,竟到了城門下!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群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金鱗衛從外麵整齊劃一的走進來,為首的人衝著邱嶺南抱拳:“邱太師,我等願意親自去守衛城門。”
金鱗衛平日裡極少看得見,他們身上都帶著一塊烏木的令牌,令牌上是個金鉤銀劃的鱗字。
邱嶺南點頭:“如此,就勞煩諸位了。”
金鱗衛一出,朝臣臉色稍微緩和了幾分,這些人都是皇帝身邊最神勇的人,有他們在至少可以抵擋一陣,隻是尉遲將軍現在身在何處?為何不回來護城?
金鱗衛中,龐泰悄無生氣的往玉漱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