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歎了一句冤孽,轉身往回走。回到王府的時候,頂著兩個黑眼圈去見了楚瑜。
楚瑜披著袍子斜倚在臥榻上,手裡把玩著一塊玉佩:“範林啊,這些年你對本王最是忠心耿耿啊,這一趟辛苦了。”
範林膝蓋一軟跪下了,他忠心耿耿是沒錯,可這一次是真不想告訴楚瑜。
楚瑜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範林,歎息一聲:“怎麼?說不出口?”
範林覺得自己聲音都找不回來了,隻能垂著頭,就聽到楚瑜又是歎了口氣,聲音透著疲憊:“果然,爺猜得沒錯,蕭佳人竟然躲在了莊子裡,有什麼好躲的呢?爺又不怪她,算計就算計了吧,一個女人,爺還跟她叫什麼勁兒呢?”
範林覺得眼睛有些疼。
“其實,爺這輩子在女人身上就是犯賤!當初許韻兒是爺瞎了眼了,不過蕭佳人嘛,爺這次真的是一點兒不瞎,範林啊,爺喜歡的女子都嫁做人婦了,你說爺還能怎麼樣呢?去搶嗎?爺還要不要這張臉了?罷了,罷了,她願意躲就躲吧,以後爺也不想見她了。”
楚瑜放下手裡的玉佩,翻了個身:“去歇著吧。”
範林抬頭看著楚瑜的後腦勺,目光落在了臥榻旁邊放著的一塊碎成兩半的玉佩上,轉身走出去並且關上了門。
楚瑜緩緩的閉上眼睛,有了她的下落就好,躲開也沒錯,這蟠龍國想要消停下來不容易的。
左思右想了許久,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朝,楚瑜派尉遲霆、尉遲謹帶領五萬兵馬奔赴永寧縣,又派遣金鱗衛火速前往積雪山。
做好了這一切,他緩緩地鬆了口氣,許久才轉身回了王府,喃喃的說了句:“女人啊,真是麻煩的很。”
積雪山,常年積雪,據說山頂的雪從來沒有融化過,哪怕山腳下是一望無際的碧綠草原,那山頂永遠是半隱雲霧中,潔白聖潔。
在草原上,不管是趙國人還是蟠龍國人,都奉積雪山為神靈,放牧的人到了山腳下,都會下馬跪拜。
此時,積雪山不遠處建了十幾個帳篷,人們穿著厚厚的皮衣皮褲,正被許多平常百姓圍著。
“你們衝撞了山神,會降罪草原的,我們這些人都有妻兒老小,不能不管”
草原上的漢子,不管是蟠龍國還是趙國的人,都粗獷的很,也都有一股子蠻勁兒,他們認準的事情就不會改變,哪怕對方說是蟠龍國皇太後,他們也嗤之以鼻。
皇太後?這苦寒之地,那麼尊貴的女人會來?誰都心知肚明,這些唯利是圖的小人們,一定是聽說積雪山下有寶藏了才回來的。
許韻兒披著潔白的獸皮大氅,帶著白色的長耳錦帽,腳上穿著柔軟的兔皮靴子,走出帳房,在她旁邊跟著的人端著托盤,托盤上放著滿滿當當的,金燦燦的金元寶。
“哀家體恤民間疾苦,凡是願意帶路的人,都賞賜金子五兩,凡是不阻攔進山的人,賞銀子十兩,但,若是執意不肯讓開,更不願意帶路的人,哀家便不會手軟!”
許韻兒話音落下,旁邊的侍衛立刻拉出來半截佩劍,陽光晃在佩劍上,折射出刺目的光來。
不知道人群中誰喊了一句:“什麼狗屁皇太後?你們這些強盜,以為給了金銀之物,我們就能背井離鄉?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狗窩,我們不讓!”
“對!不讓!”
一呼百應,這些人竟出奇的齊心,在重金之下也不動搖。
不遠處,做行商打扮的朱萬青用肘彎碰了碰喬謙修:“你這招挺好用啊。”
喬謙修掃了一眼許韻兒,轉身拉著朱萬青離開:“再拖幾日,我們的人便能找到真正藏寶的地方了,到時候先一步得了寶藏再說。”
“那些人不會有危險?許韻兒可是要殺人了。”朱萬青回頭看著越來越遠的人群,有些擔憂。
喬謙修冷哼:“她不敢殺人,不等到耶律雄奇,她敢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