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大原本以為蕭石會一句話說死,結果卻讓自己問喬振邦,他知道喬家厲害,儘管被抄家了,可是老話不說說嘛,老貓炕上睡一輩留一輩,這喬家祖祖輩輩都是做買賣的人,那見識肯定廣啊。
這樣一想,陳阿大就有些激動了,看著喬振邦的眼神都熱切了許多。
蕭石默不作聲的看了一眼喬振邦,低頭吃了口菜,耳朵卻支棱起來了。
“振邦初來乍到,很多事情都不甚了解,不知道裡正大人想要問什麼,隻要振邦知道的,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看看人家說話多好聽,陳阿大看著憔悴的喬振邦,清了清嗓子壓下心裡的緊張:“是這樣的,我們大王莊的地都是佳人當初買下的,後來出嫁的時候交給了穀雨,穀雨為了救佳人變賣家產的時候,把這些地都還給了莊子裡的人。”
喬振邦心裡高看了穀雨幾分,穀雨年紀不大,做事倒是會留後路,並且也圓滑的很,這不,彆說麵前的陳阿大,隻怕這大王莊和附近的村民,沒有不感激蕭家的,這無形之中就是一筆財富啊。
“這些田我們拿著心裡不安,如今石頭兄弟一家回來了,該送回來的得送回來。”陳阿大見蕭石要說話,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有個事兒,這才是我要問的,咱們那作坊辦不辦了,如今咱們莊子裡的人都會編席子,眼瞅著入冬了,大家夥都想賺點兒銀子過年呢。”
蕭石沒想到大王莊的人會願意把地契送回來,心裡頭熱乎乎的,在聽到作坊的時候,清了清嗓子:“親家公,你覺得這事兒能做?”
“自然。”喬振邦手指在桌子上輕輕的扣了幾下,沉思片刻:“不如就從作坊開始吧,這席子生意做了許多年,再想賺大錢不容易,不如從柳編開始,找一些能工巧匠做工夫,再找個木工活計精湛的人,咱們北方生活的人不知道,南方濕寒的天氣,木頭做的東西不如柳編得好。”
蕭石和陳阿大聽得認真。
“再者,富貴人家都圖一個稀罕的玩意兒,咱們可以用柳編做出來床、榻、小幾和矮凳,隻要顏色得當,雅致的很,況且這蟠龍國尚且沒有專門做這個的呢。”喬振邦頓了一下,又說:“就是尋常百姓家裡,也可以用的上。”
蕭石是最早知道席子的人,聽到喬振邦這麼說,也是佩服的很。
“那賣怎麼賣?”陳阿大知道東西再好,換不來銀子也沒用啊。
喬振邦緩了口氣才說:“佳人是個做生意的奇才,我這些個想法也是化生而來的,至於賣的話,還是以蕭家的名頭,從青葉縣開鋪子,一直到葉城,這些恰是我喬家多年來的命脈。”
有道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喬家雖然倒了,可是要做生意,生意場上的人誰不給幾分薄麵?
酒沒有繼續喝,陳阿大說是出去找幾個手藝巧的商量,順便也要去勾家莊找周木工,周木工的手藝可是十裡八村出名的人。
送走了陳阿大,蕭石也準備回去了,喬振邦出聲:“親家公,咱們坐下說說話吧。”
“成啊。”蕭石坐下來,上一次遇到事的時候,蕭石醒過來才知道是喬振邦護著自己,心裡對他感激的不行,也很尊重的。
兩個人坐下,喬振邦有些累了靠在迎枕上:“親家公是擔心我喬家讓佳人受委屈吧?”
這話一出口,蕭石就有些窘迫了,大手搓了搓膝蓋,歎了口氣:“親家公也彆挑理見怪,自己家的閨女是個啥性子,當爹的最清楚不過了,她如今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可一旦緩過來這個勁兒了,怎麼都不可能消停的。”
喬振邦讚同的點了點頭,他沒對任何人提起過,自從第一次見到喬謙修之後,他便時刻都關注著他,自然也就留意著蕭佳人了。
“我這個當爹的沒啥本事,不想閨女再拋頭露麵惹出禍端來,這男主外女主內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不瞞親家公,我想著如果喬家的日子蒸蒸日上,不需要她操心勞神的,興許就能讓她安心的在內宅過活了。”
蕭石偷偷看喬振邦的臉色,說心裡話這樣的想法是很自私的,但是他不得不這麼想,閨女如今嫁給了喬家,喬家的日子好過了,閨女就能省心,天底下的父母不都是這樣的想法嗎?
喬振邦給蕭石倒了一杯茶:“你這樣想倒是沒錯的,不過可有一件事沒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