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冒險了。”朱萬青說。
蕭佳人搖頭:“許韻兒急於見我,隻能證明她要做的事情刻不容緩了,既然都找到了醉月樓,就該知道這裡是楚瑜的地盤,也是聖門的地盤,想要對我動手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想她可能想要對付的人不是我們。”
“是耶律雄奇?”喬謙修也有些吃驚了。
三個人對望一眼,彼此都心知肚明,隻是這件事還需要小心才好,朱萬青回去醉月樓安排,蕭佳人和喬謙修也商量了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喬謙修陪著蕭佳人去了醉月樓。
此時的醉月樓安靜極了,許韻兒來到門口的時候,有小夥計把她帶進去,她麵無表情的跟著小夥計進了醉月樓,一直到三樓,小夥計退走,她看著對麵層層白紗。
“蕭佳人,我隻想見你一個。”
蕭佳人就坐在白紗裡麵的軟墊上,聽到許韻兒的聲音,沉聲:“到現在,你還有和我講條件的籌碼嗎?”
許韻兒走過來,伸手一層層的撩開白紗:“的確沒有,也不配,不過至少我還是有用的。”
“坐吧。”蕭佳人看著一身白衣的許韻兒,指了指對麵的軟墊子,自己則開始泡茶。
茶香四溢,許韻兒看著蕭佳人行雲流水的動作,安靜的像是在享受一般,這些年的風風雨雨,曆曆在目,卻也一閃而過。
當年在大王莊的小屋裡,兩個人也曾經對坐飲茶,如今再在一起,卻感覺恍如隔世了一般。
蕭佳人把茶遞過來。
許韻兒捧著茶盞慢慢的喝著,那樣子像是喝著這世上最美味的茶一般,微微垂眸,蒼白的臉色竟有了些許血色。
蕭佳人發現了,許韻兒的身上竟帶著一些死氣沉沉的感覺,這樣的感覺挺壓抑的。
“我要報仇。”許韻兒喝光了茶,放下茶盞,聲音也溫潤了些許。
蕭佳人給她續茶:“衝誰呢?”
“耶律雄奇。”許韻兒看著茶水再次充盈,伸手端過來:“或許不是報仇,是恕罪。”
蕭佳人端詳著許韻兒,良久才輕輕地歎了口氣:“不如找個喜歡的地方,安穩度日吧。”
許韻兒搖頭:“沒有了,天底下再也沒有我能安穩度日的地方了。”頓了一下,笑望著蕭佳人:“我恨的人太多了。”
蕭佳人沒說話。
“我辜負的人也太多了。”許韻兒說著,彆開目光看著層層白紗:“陳恕很可憐,不管彆人覺得他是好人還是壞人,至少他對我是真心真意的。”
“你就不想看著孝淳帝江山穩固,社稷安寧嗎?”蕭佳人已經猜到了許韻兒想要做什麼,就算是看在楚沐宸的麵子上,還是要勸一句的。
許韻兒搖頭:“有很多人愛護她,而我是最沒資格的一個。”說罷,也不給蕭佳人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這是我拿到的方子,萬紅菱給的,其實這是毒藥。”
蕭佳人並不懂得藥理,隻是安靜的聽著。
“耶律雄奇想要複辟,如果隻想著複辟,我不會想要殺了他,他不該想要奪得我兒的江山。”
許韻兒抿了口茶:“他以為我恨你。”說到這裡,她自嘲似的笑了笑:“也的確啊,我一直都恨你,不過也知道,在我兒心裡,我終究是生母,他不殺我是還了我生他的恩情,而我一定要他永遠記得我。”
“許韻兒,你即便是什麼都不做,他也會記得你的。”蕭佳人覺得許韻兒瘋了,因為在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看到了許韻兒眼裡的瘋狂。
拿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許韻兒站起身:“你的茶很好喝,蕭佳人,如果有來世,我不想你再救了我兒,我寧願我兒死,我也不獨活。”
蕭佳人看著離開的許韻兒,伸手摸著那封信,良久才輕歎一聲,許韻兒到底是走不出來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的,誰都不例外。
打開了信,蕭佳人看過之後,偏頭:“平安,你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