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國,臨近海邊有一處小院子,院子裡的架子上搭著漁網,穿著灰色棉布長裙的婦人坐在小凳上,仔細的織補著漁網,在她旁邊放著個筐子,筐子裡放著用來補漁網的線。
籬笆牆的一側種了一些菜和瓜果,在另一邊放著大大的篾筐,篾筐上曬著一些醃製過的小雨。
在婦人身後是一排四間的房屋,茅草房頂上掛著一個風車,風車下麵綴著一些五顏六色的彩色布條,風吹來,風車轉動,布條飛起,整個小院似乎隻有風車和布條是鮮活的。
“白家媳婦兒,今兒是白小哥回來的日子吧?”鄰居老太隔著籬笆牆,探出頭問。
婦人抬頭:“是啊,大娘,您要的魚一會兒就送過去。”
“好,好。”鄰居老太說著,縮回頭進屋,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怪可憐的,死了丈夫的女人,日子不好過呢。
婦人繼續織補漁網,偶爾抬頭看看遠處的海麵。
一輛馬車從熙國皇宮前經過,馬車裡的人垂著眉眼,外麵趕車的人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老爺,現在就過去嗎?”
“嗯。”馬車裡的人撩起眼皮:“孫福,見到少爺要機靈點兒。”
“您放心吧,小的明白。”趕車的孫福立刻挺了挺胸脯,甩的馬鞭都啪啪響。
馬車到了海邊,孫福停下車跳下來,拿了小凳擺在門口,撩起簾子:“老爺,到了。”
男人下了馬車,抬頭就看到了在院子裡織補漁網的婦人,微微皺了皺眉,抬起手撣了撣身上的綢緞長袍,邁著四方步往院子裡走去。
“西鳳。”
院子裡低頭乾活的婦人,慢慢的抬起頭,看到門口站著的男人的時候,蹭一下就站起來了,彎腰提著籃子就要進屋。
男人推開了柵欄門,幾步進來緊跟著進來:“西鳳,我是孫玉琢啊。”
嘭的一聲門被關上了,薄薄的木門都顫了幾下,孫玉琢上前去推,卻不料這會兒門又被拉開了,他險些沒撲個狗搶屎,堪堪站穩,迎頭一盆水嘩啦一下就淋下來了。
淋濕了他身上還算值錢的袍子,衣襟下擺滴滴答答的掉著水滴,整個人就像是落湯雞似的,他臉上帶了怒色:“魏西鳳!少給我擺大小姐的臭架子,老爺我今天能來是給你麵子!”
魏西鳳把木盆摔在地上,撩起圍裙擦了擦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啥來?”
“為了我兒子!魏西鳳,你真是夠狠啊,帶著我兒子跑到熙國來了,咋的?想等著他長大了,回去喬家爭財產?”
魏西鳳眼角眉梢都帶了皺紋,顯然這些年過的並不好,不過她眼睛卻是比之前透亮了許多,看著孫玉琢半天,才走過來,突然揚起手一個大嘴巴抽的孫玉琢措手不及。
原本臉上就有水,這一巴掌魏西鳳還用足了力氣,長年勞作的手有些粗糙,更多的是力氣。
眼看著臉都腫起來的孫玉琢瞪大了眼睛,憤怒的罵了一句伸手就卡住了魏西鳳的脖子:“婊子!當年用了老子的人,帶走了老子的種,如今還敢打老子了?你以為你還是什麼大小姐?出手打人就得防備彆人打死你!賤貨!”
魏西鳳掙紮著,可畢竟孫玉琢是個男人,哪裡能掙紮的過?撕扯的時候,人就被摔倒在地上了,孫玉琢直接騎在了她的身上,揚起手就要抽她。
“住手!”一聲怒喝,緊跟著就衝進來個少年,少年膚色黝黑,臉上帶著汗珠,原本挑著擔子扔在了門口,裡麵的魚撒了不少出來。
他上去一拳砸在了孫玉琢的臉上,孫玉琢往後摔了下去。
他彎腰扶著魏西鳳起來:“娘,你沒事吧?”
魏西鳳眼底一抹心疼,還是搖了搖頭。
確認自己的娘沒事,少年直接過去上去一腳踹在了剛爬起來的孫玉琢的肚子上:“讓你逞凶!欺負我娘!”
孫玉琢起初還氣哼哼的,聽到這個少年叫魏西鳳娘,頓時眼底都浮起來喜色了,捂著被踹得生疼的肚子,微微躬身:“兒子,為父今日來接你回家了。”
“阿修,他說的不是真的!”魏西鳳過來抱住了白修的手臂:“你姓白,你叫白修!”
“白修?”孫玉琢猛地瞪大了眼睛:“魏西鳳,我兒子為什麼要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