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外公(1 / 2)

命中偏愛 九兜星 6900 字 3個月前

周家老爺子是從網上的新聞得知自家小外孫女已經和江恕領證結婚的事。

早在溫凝當初全網黑通稿鋪天蓋地,江恕周自衡親自下場維護之時,周家老爺子便從網上得知了和溫凝的這層關係。

周家女兒過世得早,白發人送黑發人大概是周家老爺子這輩子最不能觸碰的傷痛。

當年他萬萬沒想過,自家意外過世的小女竟然留有尚在繈褓的女兒,這麼多年,他除了每日聽著那二十多年前的磁帶度日,彆無他法。

當初看到熱搜的時候,作息向來規律的老人家徹夜難眠,一個人安安靜靜在女兒曾經的房間裡坐裡一整夜,耳邊磁帶反複播放,低低的聲音帶著年代久遠的沙沙聲,老爺子手裡端端正正拿著台電腦,裡頭一遍又一遍地播放溫凝的視頻片段。

一直到淩晨四五點鐘,老爺子終於給周自衡打了個電話。

老人家話音裡都帶著顫,可還是強忍下來,聽起來像隻是來找他聊聊過往:“你姐姐走的那年,你才多大啊……字兒都還沒認全,老纏著你媽,說要去港城看姐姐,這一晃,都過去多少了……”

周自衡靜默沒出聲,他知道父親消息靈通,這會兒應該是早就知道溫凝的存在了,這通電話打過來,意圖他很清楚。

周老爺子繼續說:“咱們周家的姑娘,怎麼都這麼命苦呢?自衡你說,這一切是不是都是爸爸的錯?當初你姐姐要是能在內地在咱們寒城,在我和你媽媽身邊過,是不是都不用受這些罪了……明明當初你姐夫都願意放棄港城的所有,陪你姐姐過來了,我們怎麼就不同意呢……”

雖說當初周自衡年紀小,可這個中緣由,後來他私下查起溫凝身世的時候,也都悉數探聽。

姐夫是港城名門,然而當年港城名門大多不乾淨,家族龐大,內裡勾鬥得凶,周家又是寒城顯貴,自然是強烈反對。

後來姐姐跟隨姐夫去了港城發展,幾首歌曲出來紅極一時,沒過兩年,兩人在寒城把婚事定了下來,很快便有了溫凝。

據說當初兩人在寒城遭遇車禍雙雙遇難,最初是因為姐夫心疼姐姐離家不被祝福,帶著姐姐回到故土休養生!生育,打算帶上新添的小女兒回周家拜訪,可哪裡知道自那之後便是永遠的離開。

兩人離開寒城多年,除了斷絕關係的家族,無親無友,溫凝也是夫妻倆臨死前撐著最後一口氣托付於人。

當時溫家爺爺在溫凝降生的醫院裡打著零工乾著後勤,對兩位從港城來的夫妻照顧有加。

江恕的病也是在那年,靠著剛出生的小溫凝治好的。

當初江爺爺作出主張定下婚約之時,就欣慰地盼著小溫凝在周家好好長大,哪裡知道後來數不清多少回,江爺爺帶著江恕登門拜訪,均探聽不到當初那對小夫妻和未婚孫媳婦的消息。

直到一年多前,溫爺爺重病難愈,再次回到當初那個醫院就診,一切才重新聯係了起來。

人生總是陰錯陽差。

網上關於身世和遭遇的議論有很多,周老爺子看了不少,心疼得不願意相信。

周自衡卻斬釘截鐵告訴他,大多都是真的。

老爺子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一身傲骨,腔調卻帶著哽咽。

周老爺子總共就那麼一個女兒,早早離了身邊,再沒帶過小輩姑娘,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和溫凝解釋和相處。

後來透過周自衡,他也曾多次想要和溫凝見上一麵。

然而老人家補償的心切,對失而複得二十年的小外孫女自然是手筆揮霍過人,溫凝並不太知道其中緣由,隻覺得從小沒有在身邊長大,頂多是留著相同的血,她過得不好從不記恨,可也不是什麼聖人,隻能限於不記恨,感情這種東西並不是財產與否便能彌補。

金錢若是對她有用,當初江恕也不用費那麼大力氣,才堪堪將小姑娘哄騙回家。

或許一開始就沒有離婚這件事了,真算上家財,整個寒城又還能有哪家人能比得上江家。

周老爺子幾次見不到溫凝,除了歎氣,也沒轍。

隻是這回看到小外孫女結婚的新聞,多少有些傷感,自己在血緣上算得上溫凝最最親近的人,可到頭來,連小姑娘的終身大事都不能親自把關經手。

就如同當初溫凝的母親那般,婚禮遠在港城,!,他們周家連臉都沒露一個。

接到周自衡電話的那天,周老爺子依舊抱著老式磁帶機放著自家女兒當年的歌,聽到周自衡說溫凝和江恕要來周家同他商討婚事,周老爺子一把年紀,甚至連眼眶都濕潤了。

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這件事其實是江恕提的。

他的心思大抵和溫凝父親當年的心思相同,結婚是終身大事,當初溫凝第一回嫁到他們江家,在他眼裡,便隻是嫁給江家,與他並無太多關係,因此婚禮不出席,連最基本的麵子都不給,壓根沒把她當妻子對待。

可如今不同,他想要娶她,她嫁的不是江家,而是江恕這個人。

溫凝是他這輩子唯一想要娶的妻子,他自然想要給她所有自己能給的,包括安全感和所有人的祝福。

他也想幫她爭取。

車子停在周家宅子門前的時候,溫凝看起來比江恕緊張多連。

本章節

小姑娘正襟危坐,雙手老老實實放在雙腿上,背挺得直板板,臉上表情僵硬,連笑都不會笑了,跟小學生見班主任似的。

江恕偏過頭瞧她一眼,覺得有意思,大手握上她的小拳頭,安慰道:“那是你外公,總是會護著你的,我把他們家小外孫女先斬後奏拐走了,該緊張的人是我,我都不緊張,你緊張個什麼勁兒?擔心老公?”

溫凝這會兒哪有心思和他開玩笑,鼓著腮幫子瞪他一眼,小嘴癟著沒搭話。

江恕輕笑一聲,笑裡十分寵:“就知道和我橫,你連我都不怕,還怕你外公做什麼?他鬥不過我的。”

溫凝懶得搭理他,可小手被他這麼一握,倒還真的安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