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皖轉過身對店小二道:“我要一間房。”
店小二:“好勒!”
蘇皖現在隻想一個人靜靜,她跟著店小二去房間,完全忽略了185,甚至都沒發現185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廝。
那小廝不解地問185:“少爺為何要幫她?”
185望著蘇皖離開的方向,隻說了兩字:“美人。”
小廝更迷惑了,少爺並非色迷心竅之人啊,怎麼突然間性情大變了。
店小二安置好了客人回來,185對店小二道:“給我一間房。”
丟下一袋錢,185說:“挨著方才那位姑娘。”
店小二見錢眼開:“好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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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皖在房間裡坐了很久才緩過神,她這邊是有驚無險,也不知道衛敏和方鑫怎麼樣了。
“霍州真是晦氣。”想到商姑娘,蘇皖忍不住惋惜:“挺小的小姑娘。”
之前林禎和賀胥下山差點回不來,現在是她衛敏和方鑫回不去了,比林禎和賀胥那一遭還糟糕,始作俑者都是那位霍家夫人。
蘇皖也不知道之後該怎麼辦。
唯一能做的就是等霍家夫人找到馬廄裡的商姑娘然後打開城門,她再把這個消息告訴霍家小少爺。
第二天一早,蘇皖也不敢去第一家客棧附近亂晃,隻能在霍州城彆處地方轉悠,試圖打探一些有用的消息。
霍家人昨晚全城搜捕還是鬨出了些動靜,今日果然都在議論這事。
但大多數人並不認識商姑娘,並沒有把封城的事與一個小姑娘聯係在一起,而是另有兩種封城猜測。
一是藥王穀試煉不日舉行,醫修門派都會從門派中挑出人選來參加試煉,而那大魔頭風遷月最是討厭醫修,如今眾多醫修聚集在霍州城,難保風遷月不會出現搗亂。
如果那風遷月敢來,便是進得來出不去,若能甕中捉鱉將其拿下,實乃九州一大喜事!
第二種猜測就是霍家家主要回城了。
蘇皖打探到消息,十二年前,霍家家主與霍家夫人合力應敵風遷月,劈絲劍毀,霍家家主也身負重傷,功力大減身體枯萎,不得不在霍州城外的一處仙山閉關。
每年隻回來兩次,一次是霍家小少爺生日,一次是過年。
回來也呆不久,最多兩日就要離去。
雖說現在才三月二十八,離霍家小少爺生日還早。但霍家小少爺重病一事,全城皆有耳聞,指不定就是霍家家主回家探望。
而霍家家主每次回來,霍州城也會封城。
封城原因不明,霍州百姓隻當是為了霍家家主安危著想。
畢竟霍家家主被風遷月重創,功力倒退,封城是杜絕昔日仇敵上門找事。
蘇皖吃著碗裡的麵,隻覺得聽來的消息隱隱不對勁。
商姑娘發現劈絲劍就在霍家宅邸,被霍家夫人拿來鎮壓某個東西。那麼十二年前風遷月摧毀劈絲劍的說法不攻自破,霍家家主被風遷月重傷而不得不離開霍州城外出養傷的消息就顯得虛假起來。
但整個霍州城百姓皆知霍家家主不在城中,霍州城中一切事務都由霍家夫人代為打理,甚至阿奴也沒和他們三個一齊進城,而是獨自前往霍家家主所在地。
林禎和賀胥上次去霍家也沒見到霍家家主,以上都可以證明霍家家主確實不在霍州城內。
真傷了?
但不是風遷月所傷?
蘇皖思考時,沒注意到一個臉熟的人從她身邊匆匆走過。
這人焦急地往霍家去,從懷裡掏出一副手鐲交由霍家人。
得了手鐲的霍家人又匆匆去尋霍家夫人。
“夫人。這是當鋪掌櫃交上來的,說是不知如何處理。”
霍家夫人側目,看清下人手中物件後,微怔。
下人雙手捧著呈去。
霍家夫人卻遲遲沒有拿起這副銀手鐲,隻有目光停駐在手鐲內環,那裡有不甚熟練手法刻下的字,字體歪七扭八不易辨認。
但霍家夫人認得這些字:
平安喜悅,福壽綿長。
贈霍淩。
霍淩乃霍家小少爺姓名,當鋪掌櫃發現後嚇得趕緊送來霍家。
“夫人,這可是家主贈予小少爺的平安扣?”下人問。
霍家夫人沒答,她忽然憶起有一日,霍淩帶著手鐲來尋她。
雖然平安扣是霍家家主所贈,但霍淩認出字跡出自於她,便歡天喜地地來尋答案。
“是你父親開口。”霍家夫人道:“我總要給他這個麵。”
霍淩有一瞬受傷,不過很快就恢複了,仍舊開懷道:“亦是母親所刻。”
霍家夫人冷淡道:“我用劈絲劍刻字,他便將劈絲劍贈我,很劃算。”
她看見霍淩眼底剩下的喜悅一點點地散開了。
不過聽伺候霍淩的下人講,霍淩之前覺得過平安扣女氣,鮮少佩戴。後來認出她的字跡後,反倒日夜戴在手腕上,從不曾摘下來過。
霍家夫人久久凝視手鐲,問道:“當鋪?”
“是。”下人猜測道:“莫非是帶走小少爺的那二人乾的!”
霍家夫人不再出聲。
心中卻無比清楚,當掉手鐲的或許是冒充紫杉仙境的那二人。
但霍淩,已從心底親自摘下了手鐲。
她又想到商瑩所言,霍淩落水是為了那條想要獻給她的錦鯉。
一直以來懸在心頭的石頭轟然砸下。
霍淩落水應當發現了湖底的劈絲劍。
她不惜殺了商瑩與商州交惡也要守住的秘密,或許霍淩在落水那日起便知曉了。
甚至一並發現了劈絲劍所鎮壓之物。
霍淩病時喚了她兩聲‘母親’,這兩聲‘母親’到底是如同平日想與她親昵,還是責怪?
亦或者憎恨。
像是感應,紫杉山中來自後世的建築中,霍淩睜開了眼睛。
他偏了偏頭看著手腕上因常年佩戴手鐲而留下的難以磨滅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