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母親慌了神，薑醫生忙讓衛敏和程佳把人帶至一旁，免得婦人影響林禎他們救治。
小女孩年齡太小，抽搐病因尚不明確，氯丙嗪液劑量用的很少。
注射結束，林禎並沒有把小女孩的衣裳捋得整齊，反而又掀開了一些，看著小女孩腰間和手臂上的丘疹。
丘疹輕微鼓包，泛紅，像是被蚊蟲叮咬。
這是剛剛林禎給注射時發現的，她喚來張主任和蘇皖來看。
張主任看了一眼，皺著眉轉頭問婦人：“孩子睡了幾天？”
因擔心女兒，婦人渾身顫抖，好半天才捋直舌頭答道：“三……三日了。”
張主任問：“昏睡前可是發熱、頭疼、嘔吐，呆滯又易激怒？”
婦人還沒有點頭，一旁的病人反倒搶先道：“大夫，我如今便是如此。”
想著病人和小女孩認識，薑醫生說：“你身上可有蚊蟲叮咬的鼓包？”
“有的有的。”病人說著就捋起袖子，他手臂上也有蚊蟲叮咬後留下的丘疹。
張主任又問婦人：“有還是沒有？”
婦人抽噎道：“有。”
這個答案讓林禎和蘇皖相視一秒，心說不妙。
在張主任詳細地向婦人問小女孩病情時，林禎問蘇皖：“蘇醫生，乙腦？”
蘇皖點了點頭，露出‘我和想法一致’的表情。
乙腦全稱為流行性乙型腦炎。
臨床典型是高熱、由嗜睡逐漸變成昏睡再到深淺昏迷的意識障礙，以及驚厥和強直性痙攣，多發於十歲以下兒童。病死率高。
一般乙腦的診斷也會依據季節，乙腦的高發季節是夏季，因為乙腦的傳播途徑多為蚊蟲叮咬。但現在四月初，雖也有蚊蠅出現，但並不是蚊子的活躍高峰。
比如他們現在在城隍廟也並沒有發現過一隻蚊子。
經張主任盤問，先前的病人和婦人道出實情。
他們都是一個村的，如同他們這樣症狀的人並不止病人與小女孩二人。村裡變得奇怪是從一頭妊娠的母豬產出死胎開始的，之後村裡飼養的豬都變得萎靡，不怎麼吃東西。
人都沒得藥材治，又怎麼給畜生看診。村裡便繼續飼養著病豬，看豬能不能自己轉好。
之後就有孩子害病，好似就在一夜之間，村中幾個孩童都懨懨的，漸漸地大人也相繼出現病症。
他們覺得是晦氣降臨，害了病的人便不敢再待在村中，來到霍州城裡的城隍廟祛晦等死，以免拖累家中其他人。
薑醫生問：“產出死胎的豬以及死胎你們是不是沒有處置？”
病人低頭羞愧道：“是……是未曾處置。”
薑醫生看病人羞愧模樣猜到這個村的村民應當是想把病豬死豬賣給屠夫，但他們並不知道豬很可能就是乙腦的感染源，因為沒有及時處置，所以成為了蚊蠅的溫床。
大量繁殖的蚊蠅叮咬了病豬，轉而又叮咬了村民。
這才讓流行性乙型腦炎在村中傳播開來。
林禎轉頭看向病人，冷聲說：“可真有你們的，可有想過你們賣出的病豬死豬會害了其他人？”
病人垂著腦袋不敢吭聲。
婦人早已泣不成聲，情緒幾經沉浮才得以開口道：“我阻過勸過你們，你們就是不聽！如今遭了天譴才知悔意！可憐我兒最是無辜！”
病人聞言開口解釋：“我們以養豬為生，若豬儘都病死，我們也隻能跟著餓死。”
林禎拉了把想要開口噴人的蘇皖，對病人說：“你還敢辯解？那吃了病豬死豬的人就活該死掉嗎？不是你弱你有理。”
病人又立刻垂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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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裡之外，魔域之中。
風遷月跟著水鏡中的林禎呢喃，“不是你弱你有理。”
他想到那些對自己喊打喊殺的修士們，他們都怒斥他恃強淩弱手段殘忍。
都不分青紅皂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