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這個時辰怕是……”女官欲言又止。
她哪敢在女皇麵前說菡王些什麼,女皇能為了菡王將天下的龍肝鳳髓都尋來,她若敢說些什麼才是不知死活。
當年當著文武百官在大殿前彈劾菡王的老臣,陛下都能不顧功勳與情分,將其貶至豫州,更何況她一個禦前女官了。
她識趣地閉上了嘴,老女皇歎了口氣:“也是,這個時辰宓兒怕是還睡著,她昨日方大婚,興許還新鮮著。”
提起大婚,她便痛斥起來:“孤姝承那老家夥,居然給朕來個偷梁換柱,宓兒竟是還應下了,將來這鳳君之位可如何是好啊……”
月晚垂首道:“陛下莫急,菡王殿下總會長大的。”
她伺候在皇帝身邊這麼些年,自然是知道,她早在心中默認了皇位是要交給菡王的。
母父之愛女,則為之計深遠。
可菡王這般行徑,莫要說百姓,怕是大臣這一關便過不了,女皇自然是愁,可她偏又矛盾,舍不得菡王受半點委屈。
“朕總不能將文武百官的腦袋全砍下來。”老女皇歎了又歎,“朕的宓兒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陛下,恭王殿下到了。”內侍稟。
老女皇歎聲未落,便聽內侍又道:“啊,菡王殿下和王夫也到了。”
月晚瞪圓了雙眸,她朝著內侍拚命使眼色,卻見她苦著臉點頭。
真是……不可置信。
老女皇滿臉喜意的朝著天邊望了一眼,笑道:“月晚呐,朕瞧著今日的太陽也不是從西邊出來的,怎的宓兒起了大早呢。”
她像是有幾分得意,月晚笑道:“都說殿下長大了嘛。”
鬱雲霽同一臉不悅的孤啟十指相扣著,直至遠處一個杏黃的身影出現,身旁的孤啟步頻驟然增快。
原本陰沉著的臉明媚的不能再明媚,鬱雲霽就算不過腦子,也知曉眼前人是誰了。
“皇姐。”她朝著那個身影道。
女主啊,這可是女主,抱緊皇姐的大腿好好活下來才是硬道理。
鬱枝鳶側身朝著她看來,露出一個溫和的笑:“鬱宓。”
“恭王殿下。”身旁的聲音溫和的不能再溫和。
鬱雲霽側眸看向孤啟,卻見他此刻全然一副世家公子溫潤如玉的姿態,哪裡還有半點府上披頭散發的瘋魔樣。
鬱枝鳶回以頷首,對她道:“你今日甚早。”
“都是成婚的人了,自然不能像往常那般了。”鬱雲霽乖巧的笑道。
原主在皇姐麵前慣會賣乖,鬱枝鳶倒不曾說什麼,隻笑道:“是嗎,怕是王夫將你喚起來的吧。”
鬱雲霽下意識看向身側的孤啟。
原書中,他倒是不曾這般落落大方的站在皇姐麵前過,她還當兩人見麵,孤啟沒準做出什麼驚為天人的舉動,還打算攔著些,沒想到他竟會如此乖巧。
鬱雲霽心中滿意,不免多看了他幾眼,不愧是將濃重筆墨堆砌在身上的反派大佬,做出這副低眉順眼的樣子,也是極好看的。
鬱雲霽也不欲為難他,順勢笑道:“若非王夫,我可起不來這麼早。”
她麵上雲淡風輕,心中卻回憶著昨晚看過的劇情。
悔啊,這本書她不曾看完,隻聽彆人說了大致走向,劇情也未曾過半。
明明有那麼多同名穿越的案例擺在眼前,她卻因為太困了而沒多背幾句台詞,鬱雲霽現在是啞巴吃黃連。
待到行至宣政殿,月晚迎來:“兩位殿下,王夫,快快請。”
瞧著像是母皇等急了。
鬱枝鳶問:“月晚姑姑,母皇今日如何?”
月晚邊走邊道:“陛下今日心情甚好,就等著兩位殿下前來一同用膳了。”
鬱雲霽依舊同他十指緊握,不曾鬆開,被月晚打趣道:“殿下與王夫感情甚篤,陛下見了怕是能多吃一碗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