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二十四(1 / 2)

他很緊?

他什麼緊?他哪裡緊?他怎麼可能很緊?????

這個人在說什麼騷話?!

秦北震驚了。

不可能吧?!他作為“強行春風一度”的發起方, 他怎麼可能是受?

他的遊戲人物這麼沒有自知之明的嗎?!

他必然是個攻啊。

不說彆的, 一個受怎麼強上攻?!

秦北努力回憶了一下。

楚江然起初都是一言不發地坐在他的大床上, 緊裹著被單,麵無表情地靠著木質雕花床頭。

後來有一回,秦北惡趣味地去商店裡買了一段長繩, 嘗試著對楚江然使用了一下。

竟然成功了。

劍眉星目的男人, 兩臂被分彆捆在兩根床頭柱上。

他微微垂著頭,幽黑的眼底浮現出明顯的屈辱之色。

所以,這個姿勢要如何做攻?!

秦北把楚江然帶入各種姿勢裡,默默幻想了一下。

……非要楚攻秦受的話,那大概隻能天天臍橙了。

?????真的?

他的遊戲人物……失去了智商嗎?

秦北瞪向楚江然。

“嗯, 很緊。”楚江然的眼神微微閃爍,似是在回味著什麼, “我很喜歡。”

秦北:?????????媽的,不要再幻想他的菊花了!!

太可怕了。

“請你閉麥。”秦北麵無表情地說道。

楚江然隨意地瞥了眼秦北,淺聲告知他:“你也很喜歡。”

“我喜歡什麼?”秦北說到一半,臉色猛地一黑, “你扯淡吧!”

青年這激烈的反應讓楚江然微微挑起了眉頭。

他所認識的秦北,從不會否認自己的特殊愛好。

也沒有必要否認。

楚江然若有所思地望向秦北:“你……都不記得了?”

男人皺起了眉頭, 眼底浮現起一絲迷惘之色。

阿北知道他們之間的過往,卻記不清細節。

這符合他一直以來的猜想。

畢竟那麼一丁點的靈魂碎片,他能記得什麼?

不過……

楚江然無言地垂下眼眸。

他們那麼多的日日夜夜, 阿北竟全無印象麼?

秦北聽到楚江然的問話, 立刻順勢點點頭:“是啊, 我又沒騙你,真的都不記得了。”

說到這裡,青年忽然一頓,他微微舒展開眉頭,放鬆了神情:“你攻就你攻吧,隨你說了,反正我也不記得了。”

秦北懶得管他的遊戲人物是攻是受了,反正他本人是不可能受的。

楚江然平淡地掃了眼秦北:“總會記起來的。”

哈?

秦北眸光猛地凝住。

這個人什麼意思?

他難不成……會接收他《仙途》遊戲裡的記憶?

秦北懵了懵,深感畏懼地退後一步:“不能吧?”

不不不不。

他真不想在腦子裡塞這麼多黃色回憶。

而且,還可能是他主動臍橙,強勢做受的恐怖回憶。

臥槽,那也太可怕了。

真的放過他吧!

青年這滿臉懵逼,兩眼放空的呆滯樣子,成功讓楚江然忍不住笑了兩聲,他輕輕碰了碰秦北白皙的側臉,低聲問道:“這麼好奇具體過程?”

“沒有沒有。”秦北回過神,趕緊搖搖頭以示清白,“我就是想著,上輩子的我那麼渣,你……”

他看了楚江然一眼,真心實意地微聲說道:“你根本沒道理會喜歡上我。”

“……”楚江然闔上眼睛,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自嘲般得說道,“這種事情,本就沒有道理可言。”

為什麼呢?

這天下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楚江然神情逐漸放空,眼神悠遠。

他第一次見到秦北,是在玄山的千裡雪境裡。

當時他受了極為嚴重的致命之傷,無法保持人型,也爬不回宗門。

隻能以幼狼之姿,蜷縮於漫天大雪之間。

無數同門從他身邊路過,沒有一個停下來看過他一眼。

楚江然並不驚奇,也懶得向他們求助。

黑狼從不是什麼良善的靈獸,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代象征著不詳與噩難。

即便他仙力中正醇厚,丹田裡運轉著玄天劍門中最淩烈的功法《無上劍意》。

那些人類依然有意無意地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這也沒什麼,楚江然來玄天劍門,本就隻為《無上劍意》。

其他同門的所思所想,與他毫無乾係。

銀裝素裹的山道上,黑色的幼狼疲憊地蜷縮著,幾乎要被茫茫大雪完全淹沒。

昏昏沉沉地半睡半醒之間,楚江然聽到一個清悅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你需要幫助麼?”

來人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他目若朗星,薄唇如刻,正衝著他清清淺淺地笑著。

年輕人似乎修仙尚未入門,他披著厚重的大襖子,鼻尖凍得通紅通紅的,淡色的眸子卻清亮得宛如懸珠一般。

楚江然瞧了他一眼,又把頭重新放回自己毛絨絨的爪子上,冷聲哼道:“嗷嗚嗷嗚。”(不需要,滾。)

年輕人沒聽懂他的獸言獸語,直接把他整隻抱了起來,置於胸口處,環抱了起來。

“嗷嗚嗷嗚嗚嗷嗷嗚嗷嗚嗷嗷嗷嗚。”(彆碰我,放我下來!)

“好啦好啦。”秦北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頭,似乎是怕他冷,更緊地環抱住了他的身軀,“你再忍耐一下,一會兒就到了。”

楚江然十分不耐地瘋狂嚎叫了一波。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他還是被強行帶進了普通弟子的臥房。

年輕人甚至點了點他的鼻尖,嘲笑道:“你這狗子真是個話嘮。”

????誰是話嘮了?!

楚江然當時的心情非常不美妙。

可後來他再回憶起這件事,印象最深刻的竟是人類胸口處那淡淡的暖意,以及秦北臥室裡若有似無的悠遠清香。

楚江然本以為這件事後,這個普通弟子必會借故接近他,以換取好處。

他見過太多這樣的同門了。

他們欽羨他的功法,覬覦他的資源,彆有心思地與他套近乎。

楚江然等了好長一段時間,卻什麼都沒等到。

秦北這家夥仿佛完全忘記了他。

見了麵,甚至連個招呼都不打。

這讓幼狼心裡很不是滋味。

現在的人類都冷情至此了麼?!

直到許多、許多年之後,這個普通弟子才終於注意到他,時常與他搭話、問好。

楚江然深感納悶。

讓他更詫異的是,秦北此時的修為竟已遠超於他。

此人修煉速度之快,實乃楚江然生平僅見。

又過了一段時間後,秦北開始日日拎著心法經文、劍法秘籍來向他求教。

這人嘴上一本正經地問著心法釋義,眼神卻總是若有似無地纏在他身上,明顯另有所圖。

楚江然猶疑了幾日,最終並沒有去深究秦北的真實意圖,而是耐心地解答了他所有的疑問。

這人畢竟搭救過他半條命。

就這樣在指導了秦北一段時日後,楚江然忽然明白為何此等曠世奇才,卻無人收他為內門弟子。

秦北是無上大道的天之驕子。

可他不適合練劍。

他眼中沒有殺氣,心中沒有劍意。

他手握著鋒利的長劍,卻仿佛拎著一根毫無殺傷力的樹枝。

這也是奇了。

自此以後,楚江然逐漸與秦北相熟了起來,他默默等著秦北顯露出他的意圖。

或者說,當時的楚江然已經開始相信,秦北並不是什麼彆有心思的人。

可他當真沒想到,秦北這人麵獸心的變態,竟有著那樣喪心病狂的想法。

那一日,和風煦煦,天朗氣清。

楚江然跟著秦北到了他口中的無名之村。

他略感好奇地觀察著這世外小村落,隨手把玩起秦北臥室桌子上的小茶杯。

正在此時,他無端地捕捉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楚江然還未來得及回過頭,腹部便猛地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感。

一把鋒利的長劍毫不留情地捅進了他的丹田之中。

楚江然喘息了一聲,茫然地抬頭看向秦北。

年輕人的眼神裡沒有半點殺氣,嘴角仍然掛著清清淺淺的笑痕。

一如楚江然於皚皚白雪之間,初見他時的模樣。

漫無邊際的劍氣衝進了楚江然的丹田,攪碎了他的金丹,流向了他身體每一個角落。

楚江然痛苦地喘息了一聲,以長劍拄地,勉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你……為什麼?”男人唇瓣微動,極致的疼痛讓他的話語完全失去了音色。

隻餘下模模糊糊的氣音,勉強構成句子。

楚江然最終無力地倒在了地上,幽黑的眼眸逐漸渙散開來。

鮮紅的血液漫了一地。

他的劍被撿走了。

他的上衣被扒了下來,他的腰帶被抽走了。

楚江然迷茫地抬起視線,隻見年輕人一臉興味地欣賞著他的身體。

他灼熱的眼神一寸一寸地掃過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這還不夠,秦北圍著他轉了一圈又一圈,似是想把他身體的每一處儘數看遍。

楚江然這輩子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他掙紮地抬手擋住自己的身體,憤恨地嘶吼道:“你、你……!我殺了你!”

青年興味地瞧了他一會兒,便把他搬到了床上。

“嗬。”楚江然扯了扯嘴角,眼神暗得宛如通向地獄的無底深淵,“滾開。”

床邊的年輕人輕笑了兩聲,隨即他忽然臉色巨變,神情莫名地盯向楚江然,臉上泛起明顯的羞紅之色。

“要殺便殺。”楚江然的眸光陰冷,聲音卻喑啞而破碎,“不殺就滾。”

他不知道秦北想乾什麼。

但乾什麼都無所謂了,這人連他的金丹都毀了,還能乾出更狠的事情麼?

楚江然正冷笑著,卻見青年慢吞吞地也爬上了床。

秦北雙手攬上他的脖頸,清淡的呼吸緩緩噴灑於楚江然的側臉之上。

“你……?”楚江然不耐地皺了皺眉頭。

年輕人低下了頭,輕輕含住了楚江然的唇瓣,一點點地舔舐著。

楚江然猛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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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這天以後,楚江然便被困在了這一方小小的臥室之中。

秦北並未限製他的行動。

可他未著片縷,金丹散儘,與一個廢人無異。

而外麵那些自稱淳樸村民的人,個個身手不凡,甚至有幾個修為已至化境。

楚江然無法,隻能恥辱地蝸居於此,日日接受那人的肆意折辱。

秦北這人愛極了他的身體。

除了頭一回,他一邊強勢地按著他,一邊滿頭大汗地趴在他肩上噫嗚嗚噫地小聲哼唧著,看起來疼得厲害。

其他時候,青年神色間的羞恥之意雖不減半分,卻似是找到了樂趣,玩得越發開心了。

就這樣,楚江然在這個小房間裡度過了一年、兩年、三年……

年複一年。

楚江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活著。

可就是這麼一天天地活下來了。

某一個寂寥的深夜裡,楚江然忽然驚醒過來。

穿著整齊睡衣的年輕人正躺在他的懷裡,沉沉地睡著。

而楚江然依然是衣不蔽體的恥辱狀態,與清爽的年輕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楚江然的眸色暗了暗,他輕輕推開秦北,想從他身下抽回自己的臂膀。

“嗯……小師叔?”年輕人迷迷糊糊地睜了睜眼,模糊地問了聲,“怎麼了?”

說罷,他又眷戀地窩回楚江然的胸口,像個小動物一樣蹭了蹭他,又陷入了更深的沉睡之中。

青年臉上、脖頸之間也布滿了許多曖昧的青紅痕跡。

楚江然很清楚,在他整齊的睡衣下,還有更多、更深、更過分的痕跡。

男人呼吸一窒,慢慢移開了視線。

不知道為什麼,楚江然覺得自己胸口處傳來陣陣悶痛之感。

他……明明該恨他的。

他明明該想儘一切辦法與他同歸於儘。

可他知道,他心底正有一種隱秘的情緒在生根、發芽。

不能這樣下去了。

楚江然向秦北效忠了,他壓著心底紛雜的情緒,低下了頭顱,與這人簽下了主仆契約。

與他所料一致,他與秦北訂下契約後,對方便重新給他準備了衣物,也不再將他拘於這一室一廳之間了。

他重回了玄天劍門,繼承了掌門之位。

他手中的長劍越來越強大。

他逐漸站在了整個修仙界的頂端。

無人敢與他一戰。

而那個人秦北,他也不再纏著他,隻是偶爾喚他去協助作戰。

明明一切都踏上了正軌,楚江然心裡卻空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一塊最重要的東西。

空得手腳發冷,嘴裡發澀。

他依然時常在午夜時驚醒,他迷迷茫茫地翻身想抱住什麼,卻總是抱了個空。

所以,當秦北再次來玄天劍門,把他壓在牆角上時。

楚江然知道,他可能完了。

男人微涼地挑起了嘴角,伸手回抱秦北。

他用儘全身力氣地擁抱著這個人。

楚江然心想,完了就完了吧。

這樣……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

後來又發生過很多事情。

一些楚江然完全不願回憶起的過往。

充斥著密密麻麻的痛苦和絕望。

然而,再深的絕望也抵不過……

他觸碰到秦北靈魂的那一瞬間。

秦北疑惑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楚江然在說完那句話後,便完全沉默了下來,似乎陷入了不知名的回憶裡。

呃,秦北尷尬地默默望天,他那一波極致的騷操作,如果從楚江然的視角回憶,估計會虐到爆炸吧?

“你在難過嗎?”秦北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楚江然的袖子,斟酌著安慰道,“沒事了,以後都會好起來的。”

楚江然抬起眼,握住了秦北的手。

秦北思考了片刻,向男人誓死保證道:“你放心吧,我以後絕不會對你做奇怪的事情了。”

楚江然沒有回答,他一言不發地環抱起秦北。

他低下頭,以自己的額頭輕輕觸著秦北的額頭。

“怎麼了?”秦北迷茫地微微仰起頭。

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從對方的額心一點點地漫進他的腦海裡。

有點溫暖。

又有種難以名狀的冰冷。

秦北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楚江然依然沒有說話。

秦北隻聽見他略顯沉重的呼吸聲。

片刻後,秦北感到有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了他臉頰上。

秦北一愣,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過。

楚江然,他哭了。

楚江然鬆開他時,臉上已經沒有半點異樣了,依然是一副冷峻漠然的樣子。

秦北細細觀察了他許久,甚至懷疑起他感知到的那滴眼淚,不過是自己的幻覺。

“我該去練劍了。”楚江然忽然說道。

“啊?”秦北怔了一下,奇道,“你熟練度……你還沒練熟嗎?”

楚江然也怔了一下,他自然地答道:“學無止儘,劍道無涯。”

“一起嗎?”他轉頭問秦北。

“不了不了。”秦北趕緊擺擺手,擺完他又想起了什麼,略顯期待地問道,“你能教我那個,吐息之法嗎?”

說罷,秦北不太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我這麼大年紀,還能修煉嗎?”

“……”楚江然慢慢皺起了眉頭,片刻後,他耐心地回答道,“你已至化境,天地靈氣自會與你相伴而行。”

“哦。”秦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點到一半,他詫異地抬起頭,茫然地問道,“你說什麼?我已至化境了麼?真的麼?”

《仙途》中的修真境界設定很詳細,什麼練氣、築基、金丹等等一應俱全。

秦北打遊戲時基本隻關注等級與經驗值,從不去看那些冗長的文字描寫。

楚江然口中的“化境”並不是哪個境界的具體名稱,它特指超過80級的人。

秦北棄坑時88級,確實已至化境。

可他本人是個地地道道的普通人啊。

楚江然卻毫無遲疑地頷首:“自然是真的。”

所以說,《仙途》世界與現實世界合並後,竟然把他的修為送給他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