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賀玄靈這問題,容真細細想了想，她對賀玄靈頭。</br></br>很多人喚她的稱謂都，薛景嵐喚她“阿容”,喬雪蹤喚她“師姐”，其他修士更多的是喚她“容道友”“容姑娘”,如賀玄靈這般獨特的稱謂,確實隻有他會如此喚她。</br></br>“嗯。”賀玄靈低低應了一聲。</br></br>“所以我是唯一一個喚你阿玄的人嗎？阿玄？”容真反問道,她其實已經知道了問題的答案，但她就是想問問。</br></br>賀玄靈一愣，事實上，在容真之前,甚至沒有“人”當麵喚過他的名字，對於他言,名字隻是一個知道自己是誰的代號已。</br></br>對於他現在人類的身份言，他實際上更加熟悉“阿玄”的叫法——當然，這個名字也是他自己選的,然容真就要叫他大黑了。</br></br>“是。”他應道,“你是一個如此喚我的人類。”</br></br>容真輕聲笑了，她很喜歡這樣隻有彼此二人才知曉的“唯一感”，她拉著賀玄靈的手臂搖了搖：“我們回去吧。”</br></br>賀玄靈應下，他帶著容真往天嵐門飛去，一路上他們沒有看到任何一隻惡鬼的蹤跡，月之域已經將域內惡鬼肆虐的情況控製住了,隻是砂之域內還要更多的惡鬼等著他們解決。</br></br>出幾日時光,容真賀玄靈來到天嵐門之外，她騎在賀玄靈的身上，在半空中跳了下來,運靈魂之力飛行。賀玄靈也變回人身，於容真已經將賀玄靈之時借海之域幸存者之口提前告知月之域了，所以賀玄靈現下歸來，他們沒有那麼驚訝。</br></br>容真遠遠的便看到了薛景嵐，似乎論她去向何方，隻要她回到天嵐門，薛景嵐就會守在那等著她。薛景嵐抱劍立，他的身邊站了一位年老些的修士，是蓮華派的夙老，還有一人也是容真的老熟人了，是祝降鶴，他站在最後方，幽幽地看著這個方向。</br></br>“師父，夙老，祝道友！”容真喚了一聲，她飛身上，迎了過來，賀玄靈遠近地跟隨在身後，他現在還太知道該如何人類相處。</br></br>惟有薛景嵐看著她的時候是笑眯眯的，夙老祝降鶴的目光都有些深沉，似乎有什麼大事發生。這“大事”指的自然是賀玄靈的出現，在見到賀玄靈的模樣之後，他們當然知道了他就是那日救下容真的修士，隻是這個疑問被薛景嵐“容真湊巧用符咒召喚出了賀玄靈”這個理解釋了。</br></br>但賀玄靈惡鬼處於一陣營的觀念根植在此界中人的靈魂之中，所以即便海之域的幸存者說得信誓旦旦，大部分留在月之域的修士還是心存疑慮，所以此番夙老祝降鶴前來迎接賀玄靈，也是了監視賀玄靈。</br></br>“阿容。”薛景嵐朝容真招招手，“你回來了。”</br></br>容真頭，她回過頭看了一眼神色冷漠的賀玄靈，又看著薛景嵐說道：“師父，你們應該知道我在海之域的經曆了吧？”</br></br>薛景嵐頭：“簡姑娘嶽道友已經對我說過了。”</br></br>“所以……”容真欲言又止，她知道現在大部分修士還無法接受賀玄靈。</br></br>她話音剛落，站在薛景嵐身邊的夙老便開口了：“目前海之域的族人已經被安置在天嵐門旁的霞灣宗內，顧大人還留在天嵐門。”</br></br>“他族人敘舊嗎？”容真驚訝，她知道顧久煜有多在意他的海之域族人們，她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隱隱覺得有些安。</br></br>“因賀玄靈一事，他海之域的幸存者們產生分歧，他堅信賀玄靈……”此時，夙老抬眸看了一眼賀玄靈，他沒有將後麵半句話說出來，“但海之域的修士們堅持賀道友曾救過他們，所以他們便……分開了。”</br></br>他們月之域之所以有一部分修士選擇相信賀玄靈，海之域歸來的那些修士篤信賀玄靈也有關，他們知道顧久煜對海之域的重要性，但他們竟然了維護賀玄靈惜顧久煜分開，這說明……海之域歸來幸存者說的話或許是真的。</br></br>“顧道友何會如此……”容真有些無奈，她輕聲歎了口氣，她現在甚至開始思考自己當初消融魂繭放出顧久煜是是一個錯誤了，他對賀玄靈的成見竟然如此之深。</br></br>“我們畢竟沒有親眼看到賀道友拯救了海之域的幸存者，所以，是否要相信賀道友我們在一立場，還需要行商議。”一直冷靜站在一旁的祝降鶴開了口，他的嗓音沉穩溫柔，之前沒有什麼區彆，隻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賀玄靈的眼眸對視。</br></br>“商議？”容真的語調慢了下來，她知道這“商議”究竟何意，名商議，實際上是對賀玄靈的審問，他們又有何資格對賀玄靈進行審問，他從未做過什麼，至少他們要找出賀玄靈惡鬼伍的證據來才有資格質疑賀玄靈的立場吧？</br></br>她相信這“商議”的提議是素月心提出來的，果其然，在見到容真微微皺的眉頭之後，薛景嵐看了一眼祝降鶴便說道：“這個提議是帝玄殿提出的，所以……”</br></br>祝降鶴對薛景嵐微微一笑：“薛真人，謹慎是有必要的，畢竟當初我們帝玄殿提出攻打九淵獄。”</br></br>“如此麼。”容真看了祝降鶴一眼，他的眉眼、氣質之前並無什麼區彆，隻是容真卻隱隱感覺到了他的變化。</br></br>“但你們沒有任何賀玄靈惡鬼勾結的證據，他留在九淵獄的原因是因要鎮壓那些惡鬼。”容真反駁道，“若張要給他人定罪，要拿出證據來。”</br></br>“容道友，需要什麼證據，就算現在讓賀玄靈加入我們，若他無法給予修士們足夠的信任，他的加入也毫無意義。”祝降鶴輕歎一口氣，“我們也是了給賀道友一個合理的原因加入我們。”</br></br>“名‘商議’，實際上是要將他置於台麵上非議。”容真搖頭，“帝玄殿如此，未免也太尊重人了。”</br></br>容真想到，他們在麵臨共的敵人——惡鬼之前，還會麵臨一陣營的內鬥，這讓她感到有些無奈，看來帝吾所掌控的帝玄殿，並能輕鬆解決，她自己……隻是一個人微言輕的金丹修士已。</br></br>“一切了我們修士的安全考慮。”祝降鶴柔聲說道。</br></br>容真待說話，站在她身後一直沉默著的賀玄靈走了上來，他抬眸掃了一眼夙老祝降鶴，輕聲笑道：“要我證明我惡鬼伍？”</br></br>“惡鬼要殺修士，還需要你們戰鬥，我殺你們，隻在一念之。”他緩聲說道，隨著這話語的道出，有強橫無匹的威壓蕩開來，就連薛景嵐夙老都齊齊往後倒退，他們如此實力也抵擋住賀玄靈隨手的氣息壓製。</br></br>賀玄靈殺惡鬼有此界平衡的限製在，但若是他想殺修士，可沒有任何限製。實際上，對於他來說，人類的靈魂要比惡鬼身內蘊含的靈魂能量更加味，隻是除了六道輪回對靈魂的審判削弱之外，他會去吞噬人類的靈魂，他掌握靈魂之力，是讓他來做這等事的。</br></br>簡言之，賀玄靈說這句話，隻是了嚇一嚇眼前人，但當他的威壓散開去之後，他卻發現祝降鶴寸步退，他已經從元嬰期進階至出竅期，按道理來說他的實力還足以讓他能夠毫發無損站在原地。</br></br>他金色的眼眸注視著祝降鶴，但祝降鶴還是沒，賀玄靈將目光從他身上收回：“若要商議，便商議，若非惡鬼肆虐，我又何嘗願意人類伍？”</br></br>“放心，我們會對您有任何敬之舉。”祝降鶴平靜說道，“賀道友遠道來，先稍休整，三日之後，我們在天嵐門的殿內相見。”</br></br>容真沒想到賀玄靈會答應這個要求，她覺得帝玄殿此舉實在是太尊重人了，但賀玄靈卻轉過身來，看著站在他麵前的三人，開始暗自謀劃來。要說這素月心聰明，她確實懂得人處世之道，派出迎接他們的三位修士中，薛景嵐代表了相信他的陣營，夙老代表中立陣營，祝降鶴自然帶領了質疑他的陣營。</br></br>他從未想過能讓帝玄殿、顧久煜之流改變他們根深蒂固的想法，在麵對他的好壞問題，大部分修士是持中立態度，他隻需要將中立陣營的修士拉攏過來即可，剩下一部分極端仇視他的修士，他並在乎，反他們也沒有將他殺了的能力。</br></br>先讓容真祝降鶴辯論，營造出他們被帝玄殿逼迫質疑的弱勢形象，在他們針鋒相對時，他提出要接受帝玄殿的審問，這樣，他在中立陣營的形象自然就變得無奈委屈，他之所以憋到那麼久才出言答應，是了展現姿態給夙老看。</br></br>賀玄靈將人類的靈魂看透了，所以這麼一通對峙下來，他果然贏得了夙老的尊重。</br></br>“賀道友，三日後我們會在殿內等候，時局艱難，勞煩多多諒解。”夙老對賀玄靈深深一拜。</br></br>語畢，他喚上祝降鶴，一道離去，隻剩下薛景嵐。</br></br>在他們展開爭論的時候，薛景嵐一直抱著劍站在一邊安靜聆聽，並沒有發表意見。見那兩人走了，他這才走上前來，對容真說道：“阿容，過來兒，我跟你說件事。”</br></br>容真還在氣惱著帝玄殿的態度，她能夠理解賀玄靈的意思謀劃，但她知道賀玄靈性情高傲，隻要他答應，對他言便是一種屈辱退讓。聽聞薛景嵐叫她，她連忙走上前去。</br></br>薛景嵐扯了扯她的袖子，將她拉到一棵樹後，賀玄靈想跟過來，但被薛景嵐抬手製止了。</br></br>容真有些疑惑，她賀玄靈對視一眼，朝他了頭。</br></br>薛景嵐將容真帶到賀玄靈的視線之外，神秘兮兮地攏袖子，低聲說道：“阿容啊，彆怪師沒有提醒你。”</br></br>“嗯？”容真有些疑惑。</br></br>“你家那隻貓，彆看他看來沒什麼心機的樣子。”薛景嵐悄悄說道，“剛剛那事，我算是看出來了，他心眼可多著呢，你以後可彆被他騙了。”</br></br>容真一愣，她連忙附和道：“對對，他壞心眼可多了。”</br></br>賀玄靈聽力極佳，加上薛景嵐也沒屏蔽聲音讓他聽見，所以這兩人的對話傳入他耳中。</br></br>他聽完，俊秀的眉微微皺，他哪有什麼壞心眼了？</br></br>過，賀玄靈聽了這話，也沒氣惱，隻安靜站在原地等待著容真回來。他有壞心眼就有，反容真也沒嫌棄他。且，他並未從薛景嵐的話語中聽出排斥之意，這種態度帝玄殿對他的反對迥然。</br></br>果其然，容真在薛景嵐對話完之後，便從樹後跑了回來，她拉了拉他的手，小聲說道：“我師父說完話了。”</br></br>“他說我什麼？”賀玄靈明知故問。</br></br>“我知道你是了演戲給夙老看。”容真微微皺眉，“但是……你當真介意接受他們的審問？”</br></br>“我必須要視這個問題，修真界對我偏見頗多，我要打破他。”他想了想，還是對容真道出了他答應參加這場“商議”的最根本原因，“我本在意這些外界的看法，因世人的評價對我無法產生任何影響。容，但你一樣。”</br></br>“我一樣？”容真有些疑惑地說道。</br></br>“你有在人類修士的人際關係，既然你我……你我已經準備結道侶。”賀玄靈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頓了頓，“身你的道侶，我自然要堂堂站在修真界所有修士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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