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輕點!輕點!”
“虞醫官!虞大哥!虞大爺!我我不治了!”
另一個聲音傳來:“治不治你說的不算!”
“啊!疼!”
“你大爺!啊!”
徐載靖帶著捧著木盒的青雲和阿蘭站在軍醫大帳外。
眾人聽著帳子裡的哀嚎痛呼的聲音,同一個身材高大吊著胳膊被袍澤扶著的大漢麵麵相覷。
“要不,咱們換個軍醫吧!這聽著有些瘮人。”那大漢出聲說道。
聽到這話,帳子門口的衛兵嘴角露出了笑容。
那扶著大漢的袍澤搖頭:“虞醫官是大營中公認的醫術第一人,雖然手段狠厲了一些,但是真能治好人的!之前咱們營裡有人受了骨傷,就是虞醫官治好的!”
徐載靖在一旁點頭:“這位說的不錯!虞醫官醫術是高超的!”
受傷的大漢看著徐載靖一行人,尤其是捧著木盒的青雲和阿蘭,他遲疑的說道:“莫非衙內是來感謝虞醫官的?”
徐載靖抿嘴一笑:“算是吧。”
說著徐載靖就要朝前走去。
忽的,
帳子門口的衛兵伸出了胳膊,道:“這位還請稍等,待虞醫官治好了傷員您再進去!”
徐載靖點頭止住了腳步。
等待的半刻鐘時間裡,
聽著帳子裡不時傳來的哀嚎、痛呼和哭求聲,那受傷大漢的麵色越發難看了。
這時,帳子門口的布簾一動,一個麵色發白雙目失神的尉官被人抬了出來。
看到此景,不知是不是疼的,大漢額頭上微微出了些汗。
“好了,讓下一個進來!”
話音未落,
一個身影撩開了帳子門口的布簾朝外看來,這動作讓受傷的大漢哆嗦了一下道:“衙內您先請!”
“咦?五郎?你怎麼來了!五郎稍等。你這漢子進來吧!”
“我,這,行吧。”
說著,漢子被袍澤扶著,朝著徐載靖一點頭後走進了帳子裡。
“啊!!”
帳子裡痛呼聲、哀嚎聲停了一會兒之後,
帳簾被掀開,方才的漢子用沒受傷的胳膊擦了擦自己流淚的眼角,同拎著藥包扶著他的袍澤走了出來。
兩人點頭離開。
“五郎,等等哈!我整理一下你再進來!”
“知道了虞大哥。”
片刻後,
虞湖光掀開帳簾:“來,進來吧!”
看著徐載靖身後的青雲阿蘭兩人,又道:“五郎,你來就來了,還帶東西乾什麼?”
“虞大哥,這是虞家老大人讓我給你帶來的,說是新調配的藥方,還有幾株不錯的藥材。”
說著徐載靖走進了滿是草藥味的帳子裡,找了個馬紮坐了下來。
帳中打下手的小廝趕忙給徐載靖遞上了一杯茶,看著好像是虞湖光專用的茶具。
虞湖光接過青雲手裡的木盒打開後看著裡麵的老參,很是滿意的點頭道:“還是我家老爺子了解我!”
說完後細細看了其他木盒裡的藥方:“嘖,惠民局裡有高人啊!這金瘡要藥的用法,我都沒想到!”
徐載靖一邊環顧著帳子中的環境,一邊點著頭。
虞湖光將藥材和藥方交給小廝放好後,坐在徐載靖身邊道:“五郎,聽說京中幾家勳貴入了那南邊金瘡要藥買賣的份子?”
徐載靖點頭。
虞湖光:“咳,五郎,你來的時候,祖父他有沒有和伱說.我家想要重金買一些的事?”
“說了,我沒同意!”
徐載靖說完便低頭專注的喝茶,藏起了眼中捉弄的眼神。
“也是,效用如此厲害的藥物,是不能輕易的讓出份子。”
虞湖光擠出了一絲笑容說完,也低頭喝了口茶掩飾一下不自在。
抬頭的時候,虞湖光正好看到徐載靖嘴角含笑的看著他。
“唔?五郎,你這麼看我是什麼意思?”
“虞大哥,不逗你了.”
徐載靖幾句話將種活此物的事情說完,虞湖光有些感慨的頷首道:“好事!如此良藥能種活,也算造福世人。”
兩人又說了幾句關於徐載靖科舉的事之後,虞湖光道:“對了,五郎,徐侯可和你說過最近這些日子,兩軍斥候相互死命絞殺的事情?”
“說過。”
“嗯,說過就好!瞅著兩國大軍說不準哪天就要乾起來。你呢?來到軍中準備領什麼差事?”
“前軍斥候。”
“啊?前不是,徐侯他?”
看著徐載靖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虞湖光點頭:“徐侯他也真狠得下心。”
說著虞湖光朝著小廝招了招手:“去,把我配好的傷藥拿過”
“軍醫!”
“虞軍醫!!快來救人!!”
帳外傳來了嘶啞的喊聲。
徐載靖和虞湖光趕忙起身,還沒走到門口,一幫騎軍打扮的人便呼啦啦的湧了進來。
隻見四人抬著簡易擔架上,躺著一個穿著騎軍甲胄
的大周士卒,看不清樣子,隻能看到胸腹之間插著兩根白羽雕翎箭。
有士卒喊道:
“虞軍醫,您一定要救救他!”
“求您了!”
“醫官!你快救救都頭!”
虞湖光點著頭道:“把他抬到床上!其他人都出去!”
片刻後,
看著一臉汗水、灰塵和血漬,跪在地上還想叫喊的騎軍。
一片噪雜聲音中的虞湖光,眼中滿是焦急的看著床上的傷員,生氣的吼道:“想讓他活???就都他娘的給老子滾出去!”
徐載靖一抬下巴,青雲和阿蘭趕忙上前勸說著。
圍在附近的眾騎軍有的聽到了勸說,有的被袍澤拉著,紛紛離開了放著傷員的床邊。
床上的傷員意識還是清醒的,嘴角正在湧出鮮血。
有些發散的眼神,四處瞧著。
看到站在一邊的徐載靖,這傷號的眼睛微微一亮,眼中有些疑惑和驚訝的朝著徐載靖看了看後,見徐載靖看過來,他笑了起來。
徐載靖看著嘴裡滿是鮮血,還朝自己的笑的傷號,仔細看了看,模糊的分辨出這人似乎是之前父親身邊的親兵,好像姓葉
徐載靖朝著他豎了起了大拇指:“等你好了,我請你吃舒伯的炒雞兔。”
那傷號笑了笑,又是一口血從嘴裡湧了出來。
“賊鳥廝,我祖父剛送來的百年山參就要用在你身上了!”
徐載靖掀簾出去前,聽到了虞湖光滿是怨氣的碎碎念。
回頭一看,聽到這話的傷號,又笑了一下。
走出帳子,
看著門口圍著的騎軍,徐載靖呼出了口氣,道:“彆在門口堵著,去一旁坐坐吧。”
“毛兒都沒長”
那個麵生的,臉上掛著血跡和傷口的精悍騎軍麵色不善,但他話沒說完,就被一旁的袍澤給捂住了嘴,貼耳說了幾句。
模糊的好像是在說徐載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