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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過去令人生氣。

在同事懷抱裡回憶過去,氣得連蝙蝠俠的脾氣都忍不住了。

布魯斯·韋恩冷冰冰地抱著雙臂,態度惡劣地發號施令:“夠了——把我放下去,隨便放哪裡都行,我不回莊園了,最好是韋恩大廈。”

超人:“?”

完全不知道剛剛從綁架現場解救出來的闊佬為什麼突然就生氣了,無辜但好像又不是完全無辜的超人眨眨眼睛。他不是完全的好脾氣,也不是永遠不會發火的一個人,在他的認知裡自己是“克拉克·肯特”而不是“超人”,他是人類多於神明。但是在這樣猝不及防的冒犯裡超人並沒有生氣,很難說這是不是因為老朋友蝙蝠俠的緣故。

……不,也絕對不是因為有人今晚到哥譚出差而新稿子是空白文檔的緣故。

蝙布文學好,蝙布文學香,沒有稿子的時候就寫寫蝙布愛情小故事,老編愛看,讀者也愛看。

當事人情緒穩定得很: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救命時刻拿來應應急怎麼不可以。

蝙蝠俠總不能拿氪石揍死他吧?

超人下意識露出麵對鏡頭時的營業微笑,以掩飾自己的心虛:“好的韋恩先生,沒問題韋恩先生,你想停在哪裡?”

懷裡的闊佬仰起臉看他,一雙藍眼睛微微眯起來,一種絕對冷靜的理智視線在瞬間把他掃射了一遍,讓他有了布魯斯·韋恩才是那個擁有x射線的人的錯覺。

“你做了什麼會冒犯我的事?”韋恩冷不丁開口說。這時候超人突然覺得黑暗騎士和他的小王子果然是有很多共同點的——比如能把疑問句說出審問的感覺。

超人維持著一個標準的微笑,同時在大腦裡緊急檢索《正義聯盟不會得罪重要投資人aka蝙蝠俠緋聞對象aka布魯斯·韋恩的話術ver52.0》,但他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是話又說回來,超人實際上同布魯斯·韋恩麵對麵接觸的次數,其實沒那麼多。

一方麵是超級英雄基本都有的領地意識,哥譚本身又是一座生態相當複雜的罪惡之都,就連非本地人的罪犯都處於整座城市的鄙視鏈底層,對於隔壁大都會代表的超人來說,無論是考慮到涉足這座城市並維護正義的難度,還是考慮到這座城市的守護義警蝙蝠俠,他都會禮貌地保持距離。

當然,正常人到隔壁城市出差就不算了。克拉克·肯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沒有話語權的打工人而已,目前都還在大都會花高價房租住公寓(超人的存在把大都會房價炒起來了),星球日報派記者臨時去哥譚加班又會給三倍工資,這種好機會他沒有推辭的理由。

……然而在出發之前他隻做好了到目的地和蝙蝠俠打聲招呼的準備,可沒準備好要見到布魯斯·韋恩啊。

布魯斯這個人是個標準的哥譚人,韋恩這個姓氏就是這座城市的地標。沒有特殊情況,韋恩總裁是不會那麼頻繁離開哥譚往其他城市跑的。

這裡的“特殊情況”,包括且不僅限於極限運動、超模趴體、上流社會紙醉金迷的宴會等等。這種時候,若是宴會主辦方不邀請星球日報進行采訪的話,克拉克也想不到要怎麼才會有這個可能性與韋恩出現在同一個場合。

所以克拉克·肯特不太能見到布魯斯·韋恩。

雖然近些年韋恩似乎頗為青睞他的新聞風格,應允給克拉克好幾次專人專訪,拯救他於交稿的死線之前。

克拉克超感激這位花錢慷慨而為人和善的億萬富翁,於是儘量在撰稿時發揮自己的專業本領,努力在一群主流媒體和三流小報對韋恩“風流揮霍”、“人傻錢多”、“草包公子哥”等等誇大報道之間,用自己冷靜客觀的文字還原一個事實真相。

明明韋恩也是這座城市光明而向好的一麵,他拚命打撈著這座城市,大把大把將巨量的財富扔進這個無底洞裡,用他本可以躺著享用的金錢去做慈善、修地鐵、建福利設施。

似乎沒有人在乎這一點。

人們不樂意看這個。吸引他們目光的是繼承了巨額遺產的八歲遺孤,他們喜歡看韋恩在宴會裡伴著酒氣煙霧沉浸於夢裡迷迷蒙蒙的雙眼,他們愛揣測漆黑不透光的夜裡蝙蝠俠狠狠將韋恩慣在地上。他們要韋恩脆弱、放蕩、自甘墮落,那聲“哥譚王子”戲謔如一個蔑稱。

克拉克不願意理解人類的這種心理。他要自己做一個單純質樸的小鎮的兒子,他善良的養父母教導他何為正義,於是克拉克頂著美國東海岸各個媒體的一貫風尚,儘最大努力把真實的韋恩通過文字還原出來,發表在報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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