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是另一個世界的哥譚人。
布魯斯意識到自己的思維溢散太過了。這都怪這個離譜的世界,它帶來的疼痛永遠新鮮。
但這沒什麼不好的。對方露出了弱點,這是好事。蝙蝠俠擅長利用對方所在意的人或事物,而當這個薄弱點是布魯斯·韋恩的時候,他隻會覺得更加方便。
於是布魯斯微微調整了自己的神態。片刻前傲慢的神氣還在,他垂了垂眉眼,知道這是一種示弱,同時顯得更加年輕。他希望他看起來更接近十年前的自己,然後以一種想象中家族幼子得到太多寵愛而被慣壞的、趾高氣揚的語氣問:
“而你,你又想對我做什麼?”
果然夜梟並不生氣,他看起來沒被冒犯,反而有些新鮮。梟鳥麵具下危險的笑容擴大了,夜梟慢條斯理但是頗為樂意地回答道:
“我沒想做什麼。我什麼也沒想做,”夜梟含笑說,“我不是故意要來這個世界的。既然來了,我隻是看看。”
布魯斯同他對視。他認為這個人的危險程度並沒有下降,立場反而變得更加飄忽不定。
——有沒有一種可能,將這個人拉扯到自己的同一邊?
或許這值得一試。
與此同時布魯斯沒有忽視林肯,這個人片刻前才因為夜梟的故意冷待而短暫爆發過:這是否能證明這個人遭到貓頭鷹法庭洗腦之後的精神不穩定?布魯斯認為暫且可以將對方視為待證實的受害者兼犯罪未遂者,現在,讓他來問問貓頭鷹法庭又想乾什麼。
布魯斯側了側身轉向林肯,方才夜梟冷不丁地那一下攻擊似乎激怒了他,同時使他畏懼。林肯一張臉泛著情緒激動的紅,手指死死攥在武器上——布魯斯觀察到那是一柄尖銳的小刀,看來貓頭鷹法庭的人不僅會使用狙擊//槍,也同樣訓練了冷兵器。“你呢?”布魯斯以一種更加惡劣的態度質問道,把對方往更憤怒的另一端推去:“貓頭鷹法庭到底要乾嘛?看在上帝的份上,彆再說什麼‘向你問好’了。我好得很,隻要你們這群瘋鳥從我的大廈滾出去!”
果然林肯愈發被激怒。那張本符合上流社會的假麵徹底撕碎,他被韋恩趾高氣揚的態度惹惱,更令他受到挑釁的是完全破壞他計劃且自稱“小托馬斯·韋恩”的另一個人——另一個貓頭鷹。他不能忍受。在這麼多年的折磨之後,在貓頭鷹冰冷的試驗下,在耳邊絮絮的囈語:“韋恩的一切本來都該是你的”。或許他也有點瘋,他知道。但是既然瘋狂到和蝙蝠俠上床的韋恩都能獲得這些身份地位和財富,那他也可以。他相信自己不需要和蝙蝠俠滾在一起,也能得到他本就該得到的東西。
現在韋恩終於問了,林肯便帶著扭曲的恨意,仁慈地回答他:
“你礙了貓頭鷹法庭的路,布魯斯,我的哥哥。”林肯挑釁地望著夜梟,同時說,“你何必搞什麼‘哥譚明日計劃’?你本來躺著享用你的財富與吹捧不就夠了嗎?為什麼要對哥譚的公共運輸動手?難道你不知道哥譚上流社會早早抓住了這個動脈,你以為的讓哥譚變得更好,其實是切斷貴族們利益的其中一條血管。”
旁邊夜梟問:“什麼‘哥譚明日計劃’?”
布魯斯小聲告訴他:“就是重新翻修哥譚地鐵線然後再建一建港口什麼的,天知道我在上班的路上被堵過幾回,還有一次我的蘭博基尼都被車撞了呢。”
然後布魯斯又衝著林肯發火:“那然後呢?你們是指望殺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