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擴軍(1 / 2)

晉末長劍 孤獨麥客 7566 字 6個月前

麵對天子的詢問,邵勳直接拒絕了。

我生平有三願。

其一是致天下太平,讓百姓安居樂業,不再受戰亂之苦。

其二是建立新的體係,改變士族一家獨大,缺乏製衡的局麵。

其三是在廣成澤溫泉中集齊十位胡、漢皇後,召喚天可汗寶座——唐代先後有十位皇後泡過廣成澤溫泉。

樂氏還不太夠格,給我當收藏品是可以的,其他還不行。

當然,這是裝逼的話,其實他非常心動。

但有一事不明,樂氏還有多少財產?會不會被抄家抄得差不多了?

再者,現在時機不對。

你晚個一年提,說不定他就答應了。

南陽樂氏嫡女,即便是寡婦,在這個時代,配他邵某人也綽綽有餘了,簡直是祖墳冒青煙的大喜事。

但現在麼,先等等。

這個人他記心上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個機會偷偷看一看。

“匈奴未滅,何以家為?”邵勳大義凜然地說道:“接下來或要西征關中,諸事繁雜,恐無時間成婚。”

司馬衷愣了,點了點頭,道:“邵卿不願意,那就算了。挖到蛤蟆了嗎?”

“沒有。”邵勳慚愧道:“臣拈弓搭箭,例無虛發。但蛤蟆卻深藏洞穴之中,不好捕抓。譬如用兵,賊眾若躲在堅城之內,卻不好破之。”

“那就隻能等蛤蟆出來,與其野戰了。”天子歎了口氣,神情蕭索地走了。

邵勳見天子已走出去了七八步,低聲道:“皇後留步。”

羊獻容看著邵勳,道:“何事?”

“臣勸皇後慎重行事。”邵勳說道。

羊獻容的貝齒緊緊咬著嘴唇,冷笑道:“籠中之鳥,甕中之鱉,有什麼可慎重的?”

“皇後自輕了。”邵勳認真說道:“司空若對帝後不利,不但朝臣不滿,禁軍將士們也會嘩然。此時,他便在洛陽待不住了。司空不會如此不智的。”

“雖說天子是君,皇後也是君,但終究是有差彆的。”羊獻容說道:“賈南風就可以死。”

從狹義上來說,一個國家就兩位君:天子和皇後,其他都是臣民。

從廣義上來說,天子、皇後、太子、太子妃也是君,但太子夫妻終究比不了天子夫妻,理論上來說隻能算半個君,即儲君是也。

再細分一下,天子與皇後,地位也是有差彆的。

賈南風可以死,司馬衷就不能隨便殺。

“皇後,你冷靜些。”邵勳無奈道:“即便臣願意聽從皇後吩咐,也不夠啊。四位殿中將軍,輪番戍守,一年之中臣隻輪得到三個月。還是說,皇後拉攏了其他什麼人?”

羊獻容不置可否。

邵勳看她表情,心中一凜,莫非真有?

他覺得自己似乎該對司馬越的真實影響力重估一下了。

曆史上晉懷帝登基之後,從一開始就咄咄逼人地奪權,對司馬越把持朝政非常不滿,要親政。偏偏司馬越還頂不住,被迫退讓,自請出鎮許昌,避免與皇帝產生直接衝突。

也就是說,如果今上司馬衷突然間雄起了,與權臣撕破臉,最終結果如何不好說。

賈南風、司馬倫、司馬冏、司馬乂等人一個個把持朝政,很可能隻是利用了今上的“純質”。朝臣、將領們一看天子這鳥樣,也沒心思跟著他混了。

但如果出現一個正常且有為——至少表麵如此——的天子呢?其他人不好說,但屢戰屢敗的司馬越卻對付得十分狼狽。

權臣,終究還是臣啊。司空的威望,在蕩陰之戰前是最高峰,慢慢地一路下跌。再跌下去,王衍這頭老狐狸都要看不起他了。

“是不是陳眕?”邵勳突然問道。

見邵勳在胡亂猜測,羊獻容的臉上已經換了副笑容,變得高深莫測了起來,隻聽她說道:“邵卿何必亂猜?中軍乃天子親軍,不是王國私兵,儘忠職守不是應該的麼?”

邵勳歎了口氣,道:“現在娶樂氏,我認為不妥。”

羊獻容懶得說話了。

“皇後今日心神紊亂,所思所想頗為不妥。”邵勳說道:“但廣成澤對我確實很重要。你開出的價,我有點難以拒絕。”

“邵卿為何變得如此……坦誠?”羊獻容有些驚訝。

邵勳暗歎,還不是怕你這個瘋子做出什麼不可理喻的事。

“皇後對臣如此愛護,臣寧不感佩?”邵勳回道:“材官將軍就算了,臣不敢居之。廣成澤修園囿之事,似可行之,最好快一點。”

邵勳剛才認真想了下。

現在是小冰河時期吧?

小冰河時期倒不是絕對有多冷,最難受的是極端氣候,比如明末最耳熟能詳的大旱。

皇後說得對,四年前並州大旱,赤地千裡,你能保證其他地方不會有?

廣成澤是一個巨大的沼澤濕地,中間有星羅棋布的湖泊。最大的一個,甚至可以鐵索連舟,暢遊嬉戲。

這裡的水資源太豐富了。如果哪天真有大旱,這絕對是救命的——即便水位降低,沼澤退化,終究還是有水,其實整個廣成澤就是個巨大的天然水庫。

他在這裡開荒種地,即便遇到大規模的乾旱,依然可以勉力維持。

當彆人都被乾旱打擊得元氣大傷的時候,他卻堅持了下來,實力對比就發生變化了。

“方才你不願意,現在又願意了……”羊獻容嘴角掛了點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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