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我是孩子娘我也忍不了。”
真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珍娘斜瞥了她們兩眼,把珍娘從身後拉了出來:
“張嫂子,你說我阿妹打了你家孩子,怎不說你家孩子也把我們打的不輕?”
珠娘剛剛被珍娘護著,人被擋著什麼都看不到,等她被拉到人前才露出臉上的傷,同張胖兒臉上那幾道抓痕比,她臉上的烏青眼就紮眼多了。
“哎呀,打的這麼重,還是個小女娘呢。”
“張胖兒這手也真重。”
“怎麼能打眼睛?萬一打不好瞎了可怎行?”
人天生喜歡同情弱者,張寡婦剛才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引得眾人可憐,如今這樣一對比,圍觀鄰居心裡的天平又變了。
環視一圈,把眾人的表情儘數落進眼裡,珍娘朗聲說道:
“大家夥都在,正好也幫忙決個公道。”
“各位鄰居,往日我姊妹性子大家也都知道,從不欺辱人的。今兒這事緣由還沒弄清楚,我先擺個態度。”
“若是我家小妹錯了,定領著小妹到張娘子家道歉賠禮。但若非我家小妹過錯,也望張娘子給我們姊妹一個交代。”
珍娘這一番話,顯得格外的誠懇。再加上往日她的名聲不錯,言語一落立刻有人幫腔:
“俞娘子說的在理,先搞清楚什麼事,再說誰對誰不對的,對吧。”
“是,是。”
一看周圍人都跟著珍娘說,張寡婦一派自然不滿:
“那怎麼說?張娘子就白摔了?這麼算了?”
珍娘看著她:“如果是我姊妹的錯,那自然會賠償。”
“醫藥費你出?”
“我出!”
斬釘截鐵兩個字,瞬間堵住了還唧唧歪歪的嘴,張寡婦一臉委屈看著可憐,但珍娘的態度也引得鄰居紛紛點頭。
見態勢逐漸被控製,珍娘趁機把珠娘從身後拉出來,
“珠娘,你說說,到底為何同張胖兒打架?”
珠娘向來聰明,已經會看人眼色,嘴還未張開,淚珠子先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剛剛……剛剛阿姐叫我送酒,我剛出巷口,就碰到了張胖兒。先是他罵我,我本不想理他的,可他卻搶了我的酒葫蘆,嗚嗚……”
“我叫他還給我,他不還我,還把酒葫蘆砸碎了。”
珠娘抽噎著邊哭邊講,口齒卻清楚,三句兩句說明白了事情來由。
眾鄰居一聽,得,這事源頭還是在張胖兒頭上。
一旁的張娘子怎麼會任由珠娘辯解,眼看著周圍人看向張胖兒的眼神都變了,也顧不上哼哼哼唧唧拌委屈,指著珠娘就罵:
“小王八羔子少胡說八道。我家小子平日最懂事,怎會搶你酒葫蘆,定是你自己摔了,賴到我家頭上。”
“張娘子。”珍娘抬起原本垂在身邊的手,手指慢慢攥緊,“今兒吃了幾斤糞,張嘴就這麼臭?”
一句話把張寡婦堵了回去,看到周圍人群捂著嘴偷笑,隻好熄了氣焰,
“反正不會是我家小子,我家小子平日最聽話懂事……”
“嗬,聽話?懂事?”
“這水井巷誰家孩子沒被張胖兒打過?罵過?這話你也好意思張嘴,不怕菩薩半夜把你嘴堵上?”
珍娘冷笑著嘲諷。
張寡婦平日驕縱兒子,張胖兒仗著年歲和身材,往日沒少欺負人。
眾鄰居聽了,不說話的也默默點頭。
“小妹的酒葫蘆是不是被你家張胖搶的,巷子裡的孩子都在,總有看到的,不然問問他們?”
不得不說這時候誰家口碑好,誰家沾光,珍娘這麼一問,有幾個嘴快的孩子,不等家長捂嘴,已經脫口而出:
“我看見了,是張胖搶的,他先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