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夫人的介紹下,珍娘分彆和唐太傅、唐二兄見禮。
唐太傅是長輩,珍娘順著唐夫人的稱呼叫叔,唐二兄比她大兩歲,同珠娘一樣單字為名,叫唐瑾,因比她大,珠娘便順著珠娘也就是唐琛叫他二兄。
見完禮,又互道了分開後的經曆,眾人的情緒總算平複下來。
“我不敢讓琛兒以真麵目示人,隻因他當初被人牙子拐走,差點被賣到小倌館裡,我便叫他扮成女娘,又給他起了珠娘的名字,充作我的阿妹。”
唐家人樣貌不俗,當初唐家未出事時,唐家長兄的風姿聲名遠播,誰能想到一朝有事,竟有人把念頭打到唐琛身上。
從人牙子手裡救出唐琛,珍娘害怕還有人把心思動到他身上,索性給他換了身份名字。
幸好唐琛年歲不大,樣貌清秀,便是扮做女娘也毫無破綻。
隻是這世間都以男子為尊,讓郎君扮成女娘,隻怕往後被人知曉了招人詬病。尤其是唐家這種清貴人家,更是看重禮法。
“我知男扮女裝有損琛兒風骨,隻是當時我彆無他法,還望唐叔、範姨恕罪。”
珍娘斂衣福身,滿懷歉意。
“珍娘何罪之有?想當初我唐家突遭大禍,無人幸免,隻留下他這麼個幾歲孩子,連個去的地方都沒有,若不是你,還不知道琛兒被賣到哪裡,不知道會遭什麼罪。更甚者,可能連命都丟了。”
唐太傅搖著頭,不置可否。
唐夫人也拉過珍娘的手,“沒有你,他能不能活著來見我們都未可知,好孩子,範姨謝你都不及,怎麼會怪你?”
“唐家攤上這種事,多少親朋好友都恨不得斷了聯係,就算是他阿姐……”
豐朝律法,非謀反大罪罪不及出嫁女,唐家被抄後,主家滿門落獄,奴仆儘散,除了不及年歲的唐琛,唯一毫發未傷的,便是唐家已出嫁的姑奶奶唐瓊。
想到那日她帶著珠娘投奔瓊娘的景象,珍娘斂了斂視線,想來兩處應該是一樣的,這半年多,瓊娘多半是沒來過。
都是吃五穀雜糧的俗人,明哲保身的道理她自然理解,隻是唐夫人還在病中,實不該叫她再添幾分愁怨。
“範姨,”眼見著唐夫人提到傷心處,珍娘反握住她的手。
“您莫怪瓊娘,事發之後我也托人找去過,托信的人回來說,瓊娘被夫家帶著外放去了遠處,走的時候竟不知家裡變故,想必等她知道了,再想回來也是極難的,如今該不知有多惦念著。”
珍娘說的是托詞,唐夫人又如何不知道她說的是托詞?
便是她說的是真的,瓊娘若有心要照應家裡,又怎可能半年多音信全無?十個多月,唐家人在這監牢苦熬著,往日的親友又曾出現一個?
到頭來第一個看她們的,卻隻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娘。
若說唐家對她有恩,就那點幾十兩的安家銀子,怎比得上她救下唐琛?怎的就讓她記了這些年?
一想著她還不過十幾歲未及笄的小女娘,還要帶著幾歲的孩子討生活,即便如此,她還能攢下銀子照應牢裡的他們。
拉著珍娘的手,唐夫人滿心的喜愛和感激。
“範姨,你不用擔心我和珠娘,如今我在陽金河租了船,在河上賣賣酒水小菜,這陣子外邊辦重陽會,賣了不少酒錢,等我攢攢,就能供珠娘上學了。”
“托的房東溫老爺的麵子,教書先生雖比不上唐叔,學識也是不錯的,往年他還教出過進士的,而且也不迂腐,隻要束脩繳足了,女郎他也收得。”
為了寬唐夫人的心,珍娘撿著說了好多好消息給她,也不知是得知小兒子安全放了心,還是珍娘寬慰的原因,亦或者身體太疲累,唐夫人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