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位喝過酒的。
“難得妾身的酒得各位喜歡,真是太謝謝軍爺們捧場了。”
珍娘笑臉盈盈。
“這大冷的天,軍爺們還要如此辛苦,不如我給幾位盛上一碗,幾位喝了暖暖身子。”
兩艘官船上的兵士,又相互交換了個眼神,尬笑兩聲。
從昨晚到現在,他們在這河上搜了不知幾圈,招了一身的寒氣不說,卻毫無所獲。深秋時節,河麵上早晚氣溫,足以凍得人發抖。如今有口酒潤潤身子,著實不錯,隻是白拿了小女娘的酒,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這怎麼使得?”
“怎麼使不得?難得軍爺們肯關照生意,幾位軍爺略等等,妾身去拿酒碗。”
珍娘笑得熱情,根本不給他們拒絕的機會,輕快的福了個身,扭身鑽到烏篷裡。
烏篷下,單璟已經換了身衣服,珍娘的短打自然不太合身,衣服小了一截,倒也能遮身。
珍娘掀開簾子的瞬間,二人對視一眼,單璟不知她意欲何為,但如今隻能任由她去了。
兩人都沒說話,珍娘伸出手指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後便在艙裡拿了幾隻碗出去。
烏篷外,掀開的簾子被她身子遮住了一大半,兵士們都等著喝酒,沒人留意烏篷裡麵。
“軍爺,這邊這壇烈酒是一會兒要送船上的,勞煩幾位嘗嘗我釀的清酒。”
“雖比不上烈酒濃鬱,倒也清甜。”
珍娘掀開酒壇的蓋子,果然一股酒香飄散開來。
兩艘官船的兵士頓時被這酒香饞住了,一個個眼巴巴的瞅著她,等她端酒過來。
“俞娘子果然釀酒好手,清酒竟也如常香醇。”
領頭的那位喝完一碗,咂咂嘴皮,頗有些意猶未儘。
“軍爺喜歡,日後我給各位多送一些。”
珍娘笑的甜,嘴也甜,整個人熨帖的就像喝下酒一般,直叫人心底暖和和的。
“那妾身就不耽誤幾位公務了,等我把酒送過去,幾位軍爺忙完回去,就能喝到烈酒了。”
“好,你快去、快去。”
喝了一碗酒,幾位兵士隻覺得滿身的寒意去了大半,揮揮手讓船工讓開水路,叫珍娘的烏篷船駛過。
“那軍爺忙著,妾身先走。”
珍娘劃著漿從兩艘官船間穿行而過,直到遠到看不清船上人的麵容,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河麵上都搜查的如此緊密,船上的這顆定時炸彈是留不得了。
趁著河麵無人,珍娘掀開烏篷的簾子,單璟坐的比剛才端正些,她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手腳都露出了一截,帶著幾分滑稽。
剛要開口,卻見單璟眼神灼灼的盯著她,眼神間湧動著莫名的情愫。
“謝……謝了。”
被他先開了口,原本要趕人的反倒張不開嘴,珍娘有些無措:
“沒、沒關係,你也曾經提我解圍過。”
單璟垂眸,那不過是他遇到好酒興致乍起,不值一提的小事,卻沒想到她記到現在,還冒著凶險,救他一命。
不知不覺間,有什麼東西悄然發生了變化。
指引了要去的地方,單璟坐在烏篷裡,看著珍娘不緊不慢的劃著漿,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的浮起一絲笑意。
半個時辰後,珍娘搖著漿離開了隱在蘆葦蕩裡的小島,單家在那裡有處極隱蔽的舵口,她把單璟送去那裡。
沒了隨時爆炸的負擔,珍娘心底輕快了,河麵上的薄霧逐漸散去,遠遠的已經能看到大船。
隻要送了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