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四十來歲,一身錦緞長衫,樣貌不算出眾但尚未開口嘴先笑,一副好相與的麵善模樣。
“敢問,可是賣酒的俞娘子?”
珍娘仰頭不解:“是我。”
她並未記得自己有這樣一位主顧,怎麼知道她是賣酒的酒娘。
“不知道老板是哪位?妾竟不認得。”
來人笑笑,隱約能看到幾顆鑲嵌的金牙,他撩了撩衣衫坐到桌邊,自報家門:
“鄙人姓謝,不才正是這麒麟樓的掌櫃。”
“哦,原來是謝掌櫃。”
珍娘作了一揖,算是見禮,
“妾身有禮。”
謝掌櫃臉上堆著笑,兩隻手握在一起,搓了兩圈,
“不忙不忙。”
他揚起袖子,朝跟在身邊的仆僮說:“快去賬上,把俞娘子這份兒算在公出。”
珍娘不知他賣的什麼葫蘆,攔住要走的仆僮:
“哎,謝老板客氣,妾身這點錢還是有的。”
“有事不妨直說。”
謝掌櫃眼睛轉了轉,臉上的笑容堆的更燦爛些,揮退仆僮,笑道:
“謝某見俞娘子也是爽快人,索性也直說了。”
珍娘說:“請講。”
“敢問,今晚單二郎君的酒是否是俞娘子所賣的?”
珍娘詫異的掃了對方一眼,隨即便明白,定是阿興抱著酒去廚房溫酒時,被這位謝掌櫃見到了,她索性也沒隱瞞:
“是。”
“咳,嗯,”謝掌櫃欲言又止,輕咳了兩聲才笑道:“鄙人今晚有幸嘗了一杯。”
“著實驚為天人啊。”
“溫熱後的酒液,清亮見底,入口綿軟,一股梅花的清香縈繞舌尖,這種酒還是謝某第一次喝到。”
謝掌櫃眼神微迷,似是回憶,“如此味道的酒,太叫人難忘了。”
珍娘看著他,似笑非笑:“謝謝掌櫃的稱讚,難得入了謝掌櫃的眼。”
謝掌櫃又搓了搓手,
“俞娘子,謝某著實喜歡這酒,不知你我之間能否做筆生意?”
珍娘挑挑眉,說:
“謝掌櫃直說吧。”
“嗬嗬,鄙人想買斷俞娘子這梅花酒的方子,不知俞娘子出價幾何?”
知道他有所圖謀,珍娘倒沒想到他如此敢說,
“謝掌櫃說笑了,這方子乃家父祖傳,怎能賣了換錢?”
被珍娘拒絕,謝掌櫃倒也沒惱,仿佛已經預料到一般,臉上的笑容沒減少一分。
“這倒是自然,這倒是自然。”
“不過,俞娘子這般好的手藝,若是隻在河上賣賣散酒,想來這銀錢上自是少一些。”
“謝某覺得這麼好的酒,如此埋沒在石井裡著實有些可惜啊。”
“這樣,謝某出個主意,俞娘子不妨暫先想想。”
珍娘看著他,示意他繼續。
“俞娘子不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