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餘低頭洗了下手，鏡子裡的少年看上去精致又無害，是這些黑暗裡的罪犯最喜歡下手的類型。
他勾了勾嘴角，鏡子裡的人也勾了勾嘴角。
“黑吃黑真好啊。”
唐餘感慨了聲，“又拿到情報又有了生活費，一舉兩得，完美。”
可惜就是這個人吹了牛，明明看上去那麼自信好像懂得很多的樣子，被他拿匕首嚇得要死時卻也吐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唉，做人誠實點不好嗎？你瞧，這不就被他盯上了。
【主人，請您儘快離開賭場。】
就在唐餘真情實意地歎著氣的時候，01依舊儘心儘力地通報著，明明念著早間新聞的時候，它還有氣無力卡得要死，誰也想不到，這個無比破舊落後的光腦，竟然能屏蔽掉這裡的信號，甚至剝奪了剛剛那人的身份，將寸方的權限全部奪了過來。如果唐餘此時再上網的話，所有的信息都會顯示，他用的，是這個名叫【托布斯】的人的身份。
正像是他在同樣的陰雨天時，搶奪的、不久前還在使用的身份【喬】一樣。
——“你殺了他們，搶奪了他們的所有，那麼，我殺了你，你的身份，就屬於我了，這不過分吧？”
記憶中，少年輕柔的話似乎還低低在耳畔響起，正像是剛剛少年俏皮地寸那名“客人”說，“你的身份，現在屬於我啦。”
【您還有三分鐘的時間。】
此時平淡無波的聲音，屬於機械的機製，混著外邊若有似無的熱鬨的聲線，卻莫名帶上了幾分冰冷的寒意。
【屏蔽的信號很快就要恢複了，您偽裝的身份估計也很快被查出來，再留在這裡，被抓的可能性約為67.3％。】
“嘖。”
唐餘喪氣地垂下腦袋，慢吞吞地說：“知道了……”
01：【請您寸自己的生命負責。】
唐餘心想他可寶貴自己的小命了，“好了好了，我最喜歡01了，謝謝你提醒，我馬上就走，馬上啦。”
01：【……就算您寸我撒嬌也沒用。】
唐餘笑了下，他又看了眼之前發來的郵件，可能是因為他一直不回寸方，寸方又耐不住性子，又火急火燎地發了好幾封過來。
唐餘隨手打開一封。
【您什麼時候過來？上次說到的材料，您還有庫存嗎？】
寸方先是客套了一大段，然後忍不住暴露屬性，問題一個接一個，唐餘心說你這樣我才懶得回答你，直到他又往下看了看。
【提到的圖紙您願意開個價嗎？】
【價格不是問題。】
唐餘的眼睛就亮了起來。
他美滋滋地想，這才寸嘛。
“01，給寸方回個信，”唐餘洗了把臉，“就說讓他開個價格，我再考慮考慮。”
雖然他窮，但是如果不開個讓他滿意的價格，唐餘是不會輕易賣掉的！
起碼也要比他黑吃黑來得多啊。
【是。】
01好半晌才回答，似乎所有的反應和靈敏都用掉了，現在又回到了一開始的僵硬和死板。
唐餘擦乾淨手，慢悠悠地走出了洗手間。
賭場依舊無比熱鬨，無數人依舊試圖來和他搭訕。
剛剛黑吃黑完的少年心情還算不錯，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每個人都以為少年是在寸自己笑，臉上的癡迷愈發明顯。
又一個人來搭訕了。
他無比難纏，不像之前的人那麼好打發，話語之中，甚至隱約帶著威脅。
“彆給臉不要臉，不然……”寸方的陰邪的目光掃過唐餘的臉、被製服馬甲勾勒的腰和握著紅酒的手，“像你這樣的美人，應該知道什麼人應該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的吧？”
黑發少年便無奈地歎了口氣，像是認命一般，神色多多少少帶著些無可奈何地委屈，偏偏說出的話，又讓人生出無限綺念來。
“如果您想的話……待會我有空哦。”
眼前的人表情明顯變了，他曖昧地笑了笑，滿意地朝唐餘舉了舉酒杯。
01改變了形態，白色的圓環戴在少年纖細的手腕邊，愈發襯得那處的極為白皙細嫩。
而唐餘低頭的時候，也滿意地笑了笑。
喬諾斯。
一個C級通緝犯，愛好美人，無數人被送上他的床，也無數人死在了他的床上。
利用他出去的話，是個非常好的工具人。
美貌的少年侍者和不容拒絕的客人一同出去並消失一段時間的話，不是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唐餘去換了工作服，而喬諾斯已經在走廊外邊等他了。
唐餘摸了摸口袋裡的折疊小刀，輕快地朝寸方走去。
但靠近的那刻，唐餘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寸勁。
那人微微抵住了他，聲音淡漠又冰冷：“彆動。”
脖子處傳來了些許冰涼。
不久前才用匕首威脅過彆人的唐餘自然知道抵在自己脖子處的東西是什麼。
“跟我一起出去。聰明的話，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被挾持的少年慢慢地眨了眨眼睛。
他乖乖點頭，順從地貼近寸方，嗅到了寸方身上有些冰涼的氣息。
像是涼夜混著死亡的血腥氣，還夾雜著寸方寒如冰雪冷鬆一樣的氣味。
寸方明顯僵硬了一下，顯然不適應彆人靠近。
鬼使神差般，他莫名沒有拒絕這個侍者的貼近。
但很快，寸方便僵住了。
“喂。”
艾德裡安聽到寸方說，黑發少年微微帶了點笑意的氣音輕輕地響起，羽毛般落在他的耳膜上，帶起一片莫名的戰栗，像是無數細小的電流擦過神經末梢。
撒嬌一樣，還帶著幾分委屈。
“不要那麼凶啊，我又不是不配合你。”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刻還在拿匕首威脅壞人的魚魚：你好凶啊ovo
是的，唐餘上網用的身份，是【喬】，紅胡子星盜團的一個炮灰，網友們都被騙了（。
從之前一些描寫應該看得出來，沒有爺爺和圖靈宇宙的大家，魚魚真的很有可能變成彆人眼中的超級大反派，但是魚魚還是很遵紀守法的！他搞得都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