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回(1 / 2)

魔繭 醉顏女兒紅 6332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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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子時,魘殺猛然自夢魘中驚起。神思方定,一個飛身人已掠至魔繭跟前。眼前的魔繭與夢魘中一模一樣,正如人的心臟般躍躍跳動,魘殺甚至聽得到魔繭深處猶如困獸般的嘶吼......

“原來它真的可以醒......”魘殺驚奇之餘更多的是驚喜。凜滅究其一生都在祈盼的事情終於要實現......

想著,魘殺紫眸一亮,一道玄光便覆在魔繭之上。閉眸,透過魔繭,他似乎看到了一個額間有著鮮紅彼岸花印記的周身散發著強勁魔氣的女嬰。

剛想深究,卻被一股驟至的強勁紅光擋回靈識。而魔繭也在同一時刻停止了悸動,那魔性十足的嘶吼聲也一同消失,一切就似從未發生過一般。有那麼一瞬間,魘殺甚至覺得自己還處在夢魘之中。

恍神後,再次施法,魔繭內裡卻是死寂一片,萬籟俱寂,什麼都沒有......

但一切都在這一刻發生了改變,魘殺不再認為魔繭隻是一個傳說,他要找到那個女嬰。那個女嬰能出現在魔繭靈識之中,必不尋常,或許她便是喚醒魔繭真正的藥,隻要找到她,六界八荒儘在手中......

與此同時,冥界彼岸花海也發生了異動,本是彼岸花凋零的時節,一夜之間竟是全部花開,這些美麗妖豔的花兒就似聽到了誰的召喚一般,朵朵爭豔......

隻是冥王迦澈正在閉關修行,無人敢驚擾。代理冥王處理事務的孟婆--暮煙來到彼岸花海,一襲絳紫罩身的暮煙隻是輕勾中指,一朵彼岸花便輕飄飄來到她的指間,似微風拂過,彼岸花輕舒花瓣,似與這位眉目淡然的美麗女子低聲說了什麼,暮煙水眸輕張,口中低喃:“聖女......”

彈指間十八年已過。

十八歲的鳳依依生得亭亭玉立,容貌與鳳娘很是相近,那份美卻更勝當年的鳳娘,尤其是那對水盈盈的大眼睛比當年的鳳娘更加出俏。她與鳳娘一樣喜紅衣,一襲丹衣穿在她身上更顯婀娜。

隻是較之鳳娘,鳳依依卻是生活的隨心隨性。莫亦樓對自己這個寶貝女兒很是疼愛,但卻並不縱容,自小謙恭禮儀皆授之,功法卻隻是授了最基本的,隻怕她修行過甚引發好不容易壓製的魔氣。雖然鳳依依到底修出了自己的神器--鳳尾花鞭,但因為修為過低,人又不在江湖,所以並沒有什麼機會使用。醫術倒是傾囊相授,奈何女兒誌不在此,不過學了個皮毛。

莫亦樓也不勉強,隻希望她平平安安、隨心隨性地過活,但是教她無論做什麼事,但求無愧於心......

為了壓製鳳依依的魔氣。十八年來,莫亦樓調配了無數丹藥,卻未曾找到一種能徹底壓製她魔性的藥。不過這麼多年藥吃下來。鳳依依額上的彼岸花印倒是不必再借用靈力控製便消失了。

為此,莫亦樓很是高興,那彼岸花印魔氣那般強盛都能被壓製,或許很快他便能找到徹底壓製女兒體內魔氣的丹藥。很快,女兒便能跟尋常人家的姑娘一般生活下去......

鳳依依自記事起便每逢初一、十五服藥,對此,莫亦樓的解釋是:母親生她時難產,鳳依依因此受了風邪,那風邪極其頑固,至今莫亦樓也未尋到根治之法,若不按時服藥,隨時可能瘋魔......

對此,鳳依依經常揶揄父親的醫術太差,但卻很是聽話的按時服藥,從未間斷,她倒不是多害怕自己會瘋魔,隻是不想父親為她擔心。

說起來,鳳依依雖性子活潑,但卻極少有讓父親擔心的事,惟有一件,那便是,這孩子極其喜歡飲酒。

一次下山偶然嘗到了酒的味道,卻是不知為何,竟對這酒香甚是喜歡,但因了鳳依依身體的緣故,莫亦樓擔心酒亂心性,怕引發她的魔性,於是甚為嚴厲地找女兒談話,嚴禁她飲酒,並再三強調飲酒會破壞藥性什麼的諸多危害......

惟有這個,鳳依依隻是表麵乖覺,暗裡還是隔三差五下山偷偷飲酒,卻也不敢飲多,怕父親察覺......

這日,鳳依依趁父親外出采藥,又偷偷溜下山,來到山下有名的酒肆--今宵醉。先是在門口張望,未發現“敵情”,這才迅速閃至櫃台前,對著笑眯眯迎客的掌櫃拍下銀子:“老板,一壇女兒紅,麻煩快些!”

掌櫃收了銀錢,道聲:“好嘞!”轉身便從酒架上取下一壇女兒紅,交與一襲紅衣,雙眸閃亮的小姑娘:“還是帶走?”

“嗯!”應聲中,鳳依依已拔下酒塞,輕嗅,一臉陶醉:“這壇不錯,得有十八年吧?”

“姑娘好眼力,十八年隻多不少!”掌櫃依舊笑眯眯說話。

鳳依依抱了酒,告辭掌櫃,快步閃到店門口,四處張望後,才俏皮一笑,快步出門,卻不想竟迎麵撞上白閃閃的一堵什麼東西,結實得很,愣是將鳳依依反彈出兩丈遠,鳳依依大驚失色,身形趔趄中,酒壇卻是從手中飛了出去......

隻聽鳳依依一聲慘叫:“啊!我的酒......”人已順勢飛掠過去,卻不想功力不濟,人被酒館長凳絆倒在地,隻好眼睜睜地看那酒壇墜地,心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卻在這時,一襲瑩白輕身閃過,不見怎樣動作,酒已落到那人手中,穩穩地落在那手指修長的白衣人手中。

鳳依依立馬破涕而笑,一骨碌兒便爬了起來,緊跑上前,一把奪過那白衣人手中的酒,仔細查看一番,發現酒壇竟一絲裂縫都沒有,這才輕拍因受驚過度而砰砰亂跳的小心臟,長籲一口氣,口中喃喃:“還好,還好......”

那白衣人端酒壇的手指輕輕撚了撚,微微攥緊,彆在身後,一臉笑意地看著這個因護酒而摔得額頭一腫包的小姑娘,她的眉眼竟依稀熟悉......

鳳依依抬眸便看到這位長身玉立的白衣公子,卻見他白玉般的麵容上嵌了一雙笑意滿滿的黑亮眸子,墨黑的長發隨意彆了一支白玉簪,他的眼睛、鼻子、嘴,都沒什麼特彆,隻是嵌在這張臉上,就莫名讓人驚豔......

鳳依依看的有些失神:這難道便是話本子上說的“風華絕代”嗎......

“姑娘,這酒壇可有摔壞?”如清風拂麵般的清雅聲音把鳳依依的思緒拉回,鳳依依隻覺臉上一燙,忙嗬嗬笑道:“沒有,沒有,好著呢!”

“那便好,方才是在下魯莽,不小心衝撞了姑娘,實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