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澤一開始以為三人是來道謝,老者親自行禮後,突然開口,“夫人救了老朽,老朽這條命算是撿來的,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老朽身薄能力有限,卻也想儘一些綿力。聽聞夫人與王爺是要前往睢淮賑災,洪水之後除了瘟疫還需要重建,老朽不才,告老還鄉之前任職工部都水清吏司,對河道江防水利略知一二。老朽願此行跟隨夫人與王爺,儘一番心意。”
謝明澤與褚厲皆是一愣,這次隨行的幾個大人,工部隻來了一位田侍郎。
雖說職位不低,但能力一般。
對於江防水利實際上還不如一個身經百戰下麵搞實事的,可這種人才工部自然不會派出來,畢竟需要在京中坐鎮,以防不時之需。
褚厲的意思是打算到了睢淮尋那邊對這些懂行的老行家。
可誰知……這樣有幾十年經驗的行家不就在眼前?
畢竟,能在工部任職幾十年,實力自然不容小覷,雖說老者自謙略懂一二,可能來褚厲麵前自薦,應是對自身實力能了解,這番話不過自謙罷了。
謝明澤眼睛灼亮,“老人家,你當真願意跟著去?此行路途遙遠不說,還有染上瘟疫的可能性,加上頗為辛苦,你的身體……”
老者拱手笑道:“老朽這條命已經是撿來的,能為百姓再儘最後一番心意,也是老朽畢生所願。”
謝明澤看了眼褚厲,後者輕拍了拍他的手背,讓他安心,自然不會舍得將這麼一個幫手放走。
厲四也是欣喜不已,很快就去辦。
謝明澤想想有自己在,老者的身體應該不會出太大的問題,再不行,他弄點好的藥材後期再給補補。
這麼一想謝明澤也想開了,等啟程後,謝明澤和褚厲坐在馬車上,忍不住感慨,時不時多看一眼褚厲。
褚厲察覺到他的目光看過來,“怎麼了?”
謝明澤道:“王爺你沒發現你運氣很好嗎?剛巧就這麼撞上了,先是得了二十萬兩捐銀,又遇到工部的老行家,這開局就不錯啊。”
褚厲卻是睨著他輕笑一聲,“夫人當真覺得是我運氣好?”
謝明澤還沒察覺到旁的,“當然了。”
褚厲卻是道:“我卻覺得,是夫人有福氣,自從遇到夫人,才讓我的運數改了。所以,這些功勞都是夫人的,為夫能得夫人,實屬三生有幸。”
謝明澤沒想到誇著誇著還誇到他身上,耳根一紅,瞪他一眼,“也就、就湊巧吧。”
可移開目光嘴角卻是揚了起來,顯然心情頗好。
畢竟被誇沒人會不喜歡。
褚厲睨著他眉眼彎彎的模樣,忍不住手癢心癢,最後想想,乾脆當真把人撈過來親了一口。
謝明澤像是被嚇到:??你是不是嫉妒了,所以想蹭一蹭我身上的好運氣?
褚厲:……那要不為夫證明一下不是?
謝明澤連忙往一旁挪了挪,“哈哈哈,開玩笑的。”這廝就是饞他,動手動腳的,真是……他以前怎麼就看錯了他!
謝明澤一想到當初他甚至覺得兩個大男人同床共枕也不是事,就悔不當初。
接下來一行人朝睢淮去,既然有了謝二叔捐的二十萬兩,褚厲讓心腹帶著銀錢先轉去彆處買糧,再快馬加鞭運送到睢淮。
同行的官員忍不住勸道:“王爺,這、這麼多銀錢……要不要先上報皇上那邊?”
褚厲看他一眼,後者就不敢吭聲了。
謝明澤在一旁多看了眼這位戶部的柴大人,“柴大人,你這話就不對了,謝大人是不是說了這錢是捐給睢淮百姓的?”
柴大人想到之前謝明澤懟人的架勢,後悔自己多嘴,“……是。”
謝明澤道:“既然是為睢淮百姓捐的,那給睢淮百姓用不是天經地義的事?皇上聽了也隻會誇一聲好。反倒是柴大人,你口口聲聲說要上報,這一來一回就是好幾日,耽擱這麼多日,會死多少百姓?身為父母官,柴大人你不拿百姓的命當回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皇上不仁,你說你是何居心?”
柴大人嚇得臉都白了,撲通跪在地上,“下官絕對不敢!”
謝明澤哼哼,“既然柴大人這麼閒,想七想八的,那不如一起過去買糧好了,順便精準統計所用金額,到時候等睢淮的事解決回京後,一起上稟皇上好了。”
柴大人傻了眼:人乾事?這一番快馬加鞭,他這身板豈不是散架了?
謝明澤挑眉,“柴大人這是何意?不願意為民效力?這樣不為民辦實事的官還……”要他何用!
不等謝明澤說完,柴大人立刻求著去:“下官這就去!辦得妥妥的!”
“這就是嘛。”謝明澤等柴大人走了,環顧剩下的幾個,“幾位大人有意見嗎?”
幾人低著頭,搖頭:不敢不敢。
這位可是連自己親二叔都敢坑,他們哪有這個膽子?
謝明澤很滿意,就是欠收拾。
接下來一路沒人作妖還算順利,一個月後,一行人終於離睢淮還有一日的路程。
因為已經是寒冬,冷得謝明澤整日縮在馬車裡不肯露頭。
這一趟下來,也讓謝明澤終於發現便宜夫君的一個用處。
暖被窩。
也不知是不是體質問題,褚厲渾身上下這麼冷的天即使隻穿一件錦袍,身上也熱乎乎的,簡直是冬天天然的暖寶寶。
這一路上,一開始謝明澤還很淡定,可隨著天氣越來越冷,晚上他睡覺又不老實,等主動抱著熱氣騰騰的褚厲後,覺得都這樣了,先度過這冷天再說。
褚厲自然樂得夫人投懷送抱。
隻是抱得太緊也是一種受罪,痛並快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