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子:“……”皇上,你兒子不管了?
明顯瞧著胡夫人雖然閉著眼可麵色紅潤不像是出事的,反倒是厲王都已經吐血憋出內傷了啊。
好在來的禦醫有兩三個,其中為首的趕緊去替胡夫人瞧著。
等診完脈鬆口氣:“皇上,這位夫人隻是暈了,老臣這就讓這位夫人醒來。”他從藥箱裡尋出一個白瓷瓶,湊到人鼻息下,很快就看到美人有了動靜,眼睫顫了顫,緩緩睜開。
迷茫的紫眸帶著幼鹿的茫然與純善,呆呆瞧著眾人,還不知自己此刻的境遇:“民、民婦……這是怎麼了?”
眾人被美人這一幕給看得都呆了,太、太美了……
這輩子能瞧見如斯美人,此生無憾。
就在褚寅帝張嘴想瞞下時,一道聲音帶著焦急傳了過來,扒開眾人衝了進來,麵色潮紅顯然與厲王一般無二,跪在那裡:“父皇,九弟是無辜的!我們都遭人暗算了,是有人給我們下了藥,我們都中了招……”
替兩人看病的禦醫也跪在那裡:“皇上,兩位殿下的確被人下了最烈性的催青藥……厲王殿下能忍到這時已是不易,這事怕是當真有誤會。”
趙皇後在殿外一直聽著動靜,雖然遺憾厲王沒真的辦了這胡夫人,可兩人單獨待在一起,可是壞了名聲,日後皇上就算是想納進後宮也不可能了,皇上不要臉,這也得顧忌著不跟兒子搶女人不是?
趙皇後一直在等派去的人,等終於嬤嬤到了朝她點點頭。
趙皇後快意至極,她大步走了進去,痛心疾首瞧著太子:“太子!你當真、當真糊塗啊!你怎麼能這般陷害厲王!他可是你一母同胞的皇弟啊!”
褚寅帝原本一直注意著胡夫人,後者從一開始的茫然到聽到催青藥時眼底漸漸露出難以置信的崩潰,此刻正縮在角落裡眼底濕潤泛紅,搖搖欲墜的模樣太過惹人憐惜。
乍然聽到趙皇後這一句,褚寅帝皺著眉回頭:“皇後你這是何意?”
趙皇後從今晚一直派人緊盯著,此刻自然是抓到確切的證據上前:“來人,把人帶上來!”
很快,有侍衛壓著五個人進來,是兩個侍衛、兩個太監、一個宮女。
兩個侍衛是太子帶來的,兩個太監是宮裡的,而那個宮女則是之前那個不小心潑了胡夫人身上帶胡夫人來偏殿換衣服的宮女。
趙皇後的人指著兩個侍衛道:“皇上,這兩個侍衛是屬下剛剛在隔壁偏殿外抓到的,而另外一個則是在來偏殿的路上,應該是提前探路等皇上一來提前報告消息的。而這兩個太監,則是這次替太子、厲王殿下那兩桌服侍的,而當時太子殿下將厲王殿下喊出殿外提著的酒水就是這個太監給遞上來的。至於這個宮女,就是她敲暈了胡夫人,後來這兩個太監等厲王殿下被引來直接就將厲王殿下敲暈給抬到了胡夫人身邊。”
太子臉色微變,沒想到自己的人竟然被逮到了,怪不得他當時等著讓人敲暈他卻來不及。
太子狡辯:“父皇,兒臣怎麼會對九弟下手?這是有人不滿自己的皇子受到懲罰故意算計報複兒臣與九弟,想要一箭雙雕。兒臣與九弟一母同胞,陷害九弟兒臣有什麼好處?更何況,他們眼瞧著這兩個太監敲暈九弟送到胡夫人身邊卻不阻止,其心可誅!”
太子算是看出來了,他要陷害老九的事怕是被趙皇後提前知道了,他一切舉動怕是都在趙皇後眼裡,這才能這麼快抓個現行。
趙皇後的人卻道:“是不是陷害禦醫還能不知道?太子殿下明明與厲王殿下一起服用的催青藥,內力也不如厲王,怎麼能忍這麼久?甚至情況比厲王好這麼多?”
太子:“這是因為之前孤暈倒了。”
“是嗎?那不如讓人搜搜太子身上,說不定等皇上的人來之前才服用的藥瓶還在身上也說不定……”
這話一出,太子麵上不顯,袖子裡的手指卻是攥緊。
他原本是讓人守在暗處,等時機一到,他在服用藥物,畢竟那藥物太過霸道,他不想這麼快就受罪,等服用後讓人帶走再敲暈他,完美無缺。
可誰知,竟是被趙皇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太子氣急,卻也怕父皇真的讓人嗖:“即使按照他們說的有,那也是他們為了陷害兒臣,離間兒臣與九弟的感情故意放在兒臣身上的,父皇,你要信兒臣啊……”
隻是突然,褚寅帝突然怒喊一聲:“閉嘴!”
與此同時,卻是朝胡夫人走了幾步,“你、你剛剛吞了什麼?”
眾人被褚寅帝這一聲嚇得反射性看向一直沒開口的胡夫人身上。
隻見梨花帶雨的美人縮在角落,此刻手裡剛放下吞進嘴裡的藥包,美人淒楚的目光掃視一圈,神情決然又悲傷:“你們皇家,好生……欺負人。”說著,卻是抬起手捂住嘴,很快有血從指縫間流出,鮮紅奪目,映襯著女子慘白的麵容愈發醒目。
褚寅帝一時臉色大變:“都愣著做什麼?快救人!救人啊!”
隻是有人比他動作更快,上前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美人,點住美人幾個穴位,抬眼皺著眉瞧著禦醫:“救人!”
眾人這才發現竟是九皇子。
美人此刻躺在九皇子懷裡,嘴裡的血不斷湧出,眼神迷離,顯然時日無多。
禦醫連忙上前,可等看到美人手裡的藥包,一聞,頓時臉色大變,噗通跪地:“皇、皇上……胡夫人服用的是、是砒|霜!”
眾人傻了眼,這可是堪比鶴頂紅,絕無生還可能。
褚寅帝等人臉色大變,趙皇後眼底迸射出狂喜,沒想到這女子倒是烈性,竟然服毒自儘了?
美人嘴裡有血不斷湧出,眼神瞧著遠處卻又像是沒瞧著:“夫君去了……我原本就打算要自儘的……夫君沒了,我也不想活了。本來想等出了宮就尋到夫君離去的地方隨他而去,可沒想到,卻出了這種事。厲王殿下,我不怪你,你也是被人害了……你幫我夫君報了仇,是我們的恩人。我、我感激你……等我去了地下,一定會將殿下做的一切都告訴他……隻是,我就要死了,可夫君的屍骸卻沒找到,應該是被魚給吞噬葬身大海了。我彆無所求,隻有一個遺願,我想、我想死了之後,躺在一艘小船上,在夫君離世的湖上順流而下,追隨夫君而去,求、求厲王殿下……能答應我……好、好嗎?”
美人像是已經氣息將絕,四周死寂一片,都被這美人的癡情感動,有些甚至紅了眼眶。
他們瞧著厲王眼神微紅,最後極輕應道:“……好。”
隨著這一聲,美人淒然一笑,卻又像是圓滿了,望著上空的大殿,慢慢閉上眼,遮住那雙世間罕有的紫眸。
禦醫匍匐上前,手指顫抖著上前,探了鼻息以及頸上脈搏,額頭抵著地麵:“胡夫人……沒了。”
噗通一聲,褚寅帝手裡的劍落地,眾人垂著頭心情複雜,甚至連太子也難以置信瞪大了眼,沒了?就這麼沒了?他不想讓她死的,他隻是、隻是……
就在眾人都傻了眼的時候,隻見厲王突然將人抱了起來:“兒臣應了他,就要完成他的遺願,兒臣……帶他出宮。”
而隨著他一步步抱著人向外走,眾人紛紛讓開,一時間整個大殿都是肅穆的氛圍。
就在厲王抱著人往外走的時候,突然原本一直跪在那裡什麼都不肯吐露的宮女,突然額頭猛地敲著地麵,痛苦而又悔恨:“奴婢說!奴婢說!奴婢沒想過要害死胡夫人的,沒想過的……奴婢是太子的人!都是太子殿下讓奴婢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