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視線不離對麵人, 明明說的不是問句，卻要等一個回答。
可惜, 麵對她的審視與不怎麼高明的話術，許笙沒有如她所願地給出任何保證，而是直接問了句。
“消散嗎？”
方妤嘴唇微微翕動。
她說話時向來帶著吩咐的口吻，知道自己是大小姐毛病，但她也自認有資本保留這個毛病。況且她並不笨，從不會直接指使彆人。
像剛才那句話, 稍稍用一點激將法，再加上掌控者的姿態, 就可以讓對方下意識地按照她的意願行事。
但眼前這個人顯然不吃這套。
消散嗎？當然。
已經走過的人生再來一次毫無意義, 況且那還是一段有汙點的人生。
這麼想著, 她點點頭，“那就消散吧。”
女人脊背直挺, 脖頸纖長，連點頭都顯得矜持高傲。
實則她的確是個很優秀的人。
完美主義者的另一層意思是對自己要求極高，聽起來很累, 但實際上方妤卻很會享受生活, 她活成了大多數人的理想狀態。
有家庭支持，可以毫無顧慮地追求自己喜歡東西, 決定要做的事情一定會以百分之百的認真完成, 自律也自在，隨性又有原則。
而被視作汙點的戀愛綜藝裡她也的確表現不錯，並且還成功收獲一批觀眾喜愛。
但觀眾們都是遊戲粉……
戀愛綜藝的大部分情節任務在《魔法城》遊戲副本中展開, 方妤能力強，遊戲玩得很好，但性格實在得罪人，以至於最後計算男嘉賓總投票數的時候，她是四個女生裡的墊底人。
網上雖然有喜歡她的，但罵聲更不少。
說起來，方妤參加這個綜藝是因為覺得年齡到了，可以談個戀愛玩玩。
後來終身不婚，是因為覺得自己在這個綜藝裡已經看透男人本質。
她如此優秀，而那些男人往往喜歡弱者。
喜歡弱者的人本質也是弱者，嗬，綜上所述，世界上沒有男人配得上她。
……
許笙笑了笑：“或許你可以多考慮一會兒，我並不一定會幫你完成心願。”
這個方妤知道。
虛空規則說得很明確，願望儘管提，完成與否憑心情。
這並不是一個對等交易，不想活的人多不勝數，虛空生靈卻隻有一個。
不過根本沒多想，她道：“還是消散。”
反正不管這人活成什麼樣，她方妤的人生又不會改變。
雖然是同一個身體，但她可不會自欺欺人的把兩者混淆。至於願望，不提白不提罷了。
話到這裡，許笙不再多說，既然如此，她意識一動，方妤的靈魂瞬間化作星星點點，徹底融入虛空。
“走吧。”
許笙帶著許蕭，進入到方妤的位麵。
……
“那麼，方小姐給自己的定位是？”
許笙剛一接管身體，就聽見這句話。男人麵對她而坐，兩人周圍有三個懸浮直播器，她視線越過男人肩膀，牆壁上是星河娛樂的logo以及‘誰是萬人迷’的大幅藝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