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盤之上，若非有人施以秘法，天運不會改變，而因果運卻時時刻刻都在變化之中。
渡光這二徒弟福澤深厚，天運是三人裡最高的，因果運卻呈消減之勢。想必是因那《天書寶鑒》心神不穩。
突然被點名詢問，邊雲呼吸都頓了頓，問什麼？他最想知道的——
“我與師妹，誰的氣運更高？”
如此明顯的攀比之言，往日他定不會說出口，但這一次既然有機會，那麼這個問題，他必須知道。
“若說天運，你更高。”
邊雲麵上神情一鬆。
妙真又道：“不可妄自菲薄，不可妄自尊大。你師妹也不過芸芸眾生之一。”
邊雲此時卻隻顧得上“更高”二字，恭恭敬敬地行禮道謝。心中一直縈繞的莫名不安與煩悶散去不少。
妙真隻是點到為止，更多的自有渡光操心，此時他便提出告辭。
等大殿中隻剩師徒四人，許笙上前，言明要閉關，先前改換功法，後又有圓月秘境中的靈氣積累，她已經摸到築基中期突破的關口。
渡光真君亦能感知到她的修為境界，聞言隻點點頭，囑咐幾句，順便又問了問易景陽與邊雲的打算。
易景陽前不久突破金丹後期，正想出門曆練一番。邊雲聽聞許笙要閉關，想到一年後的小比，便也說打算閉關。
然而他數月前才剛剛突破築基中期，現在又閉哪門子關，《天書寶鑒》中所寫，他這次是同師兄一起曆練的。
渡光真君看了看他，驀然一笑：“真被那書給框住了不成。”
“師父，徒兒確實想閉關，並非被書影響。”
他這樣一辯解，渡光真君反而突然嚴肅起來，先讓許笙與易景陽離開，這才轉而看向他這二徒弟。開門見山就是一句——
“不是被書影響，那便是因為你師妹？”
邊雲心中一緊，麵上也僵了一下。
剛剛他與妙真那一問一答時，渡光真君就有所察覺，此時再見他這副反應，哪還有什麼不確定。
再想到書中描述他這兩個徒弟的來曆，就知道這二徒弟必定是鑽了主角配角的牛角尖。
穿越，穿書在他們看來不過都是意外破碎虛空而已，林熙邇與邊雲的不同隻在於，後者破碎虛空之前看了本《林熙邇修真記》，而前者沒看過《謝斐然修真實錄》
所謂的主角配角，本質隻是故事不同。
如同在《謝斐然修真實錄》中，《天書寶鑒》的主角邊雲和林熙邇，都變成配角。
他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你可知何為芸芸眾生？”
邊雲不語。
渡光真君伸手，以靈力做筆，在空中畫出一本《天書寶鑒》，而後又在一旁畫了另一本。
“在這裡你是主角。”他指著天書寶鑒，隨後又指向另一本書，“在這裡你依舊是配角。”
“同樣，在你師妹的故事裡，你必定是配角。沒有誰能做彆人故事中的主角。”
“你師妹如何，都與你無關，即便你氣運更高，也證明不了任何事。”
潺潺流水般的教誨落入耳中，邊雲看著靈力畫成的兩本書，怔怔出神。
是這樣嗎？
他的手緊緊捏成拳。
不是。
他與林熙邇並非互不乾涉，他們之間隻有一個故事，那上下兩部《天書寶鑒》就是最好的印證。
他與林熙邇注定——此消彼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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