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蟲】我是“彆人家的孩子”004(1 / 2)

餘之為身材纖瘦, 鼻子上架著一個金邊眼鏡,平常看起來溫文爾雅,冷臉時卻能讓人一下子感覺空氣都結冰。

因為正拿著手機看,餘靜舒以為他是為貼吧裡那些罵聲生氣, 心裡緊張之於,生出一點竊喜,現在爸爸對明珠印象一定很差吧。

殊不知餘之為是看到有人爆料, 明珠在之前學校被欺負, 同樣是餘靜舒的手筆。

樓層中一大堆人在猜測兩人之間的糾葛,說來說去都離不開三個字——三角戀。

貼吧群眾的腦洞一個比一個大,不知怎麼就扯到蕭天身上,有理有據地說這段三角戀的三角頂點就是蕭天, 下邊還不少人認同。

餘之為先把“蕭天”這個名字放在一邊。抬頭看向餘靜舒, 眼神沉靜如水:“要轉學可以, 轉到興城高中。”

興城高中在Z市, 離H市整整兩天車程,離家遠不說,而且還實行封閉式管理, 聽說裡麵的學生每天五點起床,做各種習題試卷, 一天能寫完兩支筆芯, 完不成當天的學習任務就不能休息,還有體能懲罰,又苦又累, 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爸!”餘靜舒滿臉不可置信,爸爸怎麼可能讓她去那種地方。

“你自己看著辦,如果不想轉學,那我和你媽明天就去學校,找你的老師和明珠,好好聊聊。”

找明珠,那怎麼行!“我轉學,爸,我轉學。”

眼見他要走,餘靜舒急急忙忙地拉住他手臂。

沈思婉見此一陣心疼,興城高中全國聞名,不就是因為它管理嚴格,十足嬌氣的女兒就算去興城也要轉學,看來是真受委屈了,她動了動唇,正要說話。

餘之為甩開餘靜舒的手,冷著臉大步上了樓。

“媽。”餘靜舒愣了一下,有些受不了這番冷待。

“沒事,我去勸勸你爸。”

興城太遠了,就算要轉學,也換個近一點的,沈思婉拍拍餘靜舒肩膀,安慰一下,隨即跟著上樓。

但不論她怎麼說,餘之為都不會鬆口。

兩個女兒,一個是他血脈親生,這些年流落在外,他本就虧欠了。另一個叫了他十七年爸爸,又怎麼能沒有感情?

靜舒知道真相卻不告訴他們,反而處處針對明珠,餘之為生氣,失望,更有些五味雜陳。明珠不願意回家,他連以爸爸的身份保護她都做不到,現在最好的辦法隻有讓靜舒轉學,離遠一點,她再想做什麼也難。

“……靜舒嬌嬌氣氣的,哪能在興城高中待。地方又遠,真要去了,咱們恐怕一個月也見不著女兒一麵,你舍得啊。況且這次是咱們靜舒受欺負了,她要轉學又不是無理取鬨,就給她轉去二中吧,怎麼樣?”

妻子的聲音在耳邊,餘之為捏著額頭眉毛快皺成一條,他在心裡打好腹稿,轉頭看向沈思婉,動了動唇,卻始終不知該怎麼說。

“怎麼了?”沈思婉見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看看這個吧。”餘之為歎了口氣,將手提包裡的文件一疊照片拿出來。

那是他今天下午找的,明珠從小到大的照片。

沈思婉接過的時候還一臉不明所以,等看見那張和她肖似的臉,便愣住了,若光看那幾張單人照,她都以為這是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拍的。

“這……”她看向餘之為,眼神詢問。

“當麵市醫院大火,”餘之為抿抿唇,在妻子逐漸有些焦急的目光下,終於說:“孩子抱錯了,我們的女兒現在叫明珠,就是照片上這個女孩。”

沈思婉怔怔地將目光放回照片,隻覺得腦子裡轟隆轟隆響,孩子抱錯了……?

“那,那靜舒…”她抖唇,抬頭。

“靜舒不是我們的女兒,我們的女兒叫明珠,”

明珠這個名字再次落到耳中,沈思婉才猛地想起,剛剛靜舒說汙蔑她的那個女孩,不就叫明珠。

正想到這,餘之為的聲音又傳來,“貼吧裡那些罵聲,也不是因為明珠汙蔑。靜舒她…她早就發現真像,她才是傳謠言的那個人。”

與餘之為一樣,驟然得知女兒的陰暗麵,沈思婉不敢置信的同時,又想到那個謠言內容,說一個女孩子同時流連於幾個男生之間,這樣的話傳遍整個學校,讓那女孩怎麼自處?

況且那女孩還是他們的女兒,沈思婉一把捂住嘴。

“靜舒她為什麼……”

“明珠過的不好。”餘之為隻說了這麼一句。

沈思婉卻聽明白了,她看著那些照片,明家生活顯然不富裕。

但就算是明珠回來,養了十幾年的女兒,他們還能不管嗎?

這一刻,不可避免的,沈思婉對餘靜舒也有了些怨怪。

“那我們的女兒呢?”她一下子想起這個,焦急道,“你見過她了嗎?”

餘之為又歎了口長氣,將今天的事說了一遍。

聽到明珠不願意回來,理由還是餘靜舒性格惡劣,怕她把江媽媽氣出好歹。

沈思婉一時語塞,但想到餘靜舒對明珠做的那些事,又覺得她會說這話確實情有可原。

但,“你怎麼能隨便就答應了,那是我們的女兒,她在彆人家養了十七年了,以後她還是彆人家的女兒,我連聽她叫一聲媽媽都不行。”

她說著說著就泣不成聲。

餘之為:“我當然想帶她回來,但,我不想她恨我們。”

明珠說的對,他們沒教好靜舒。從小到大靜舒犯了錯,他們不打不罵,以為給她講道理,讓她認錯就行,結果錯倒是認了,那些道理都聽進心裡去了嗎?

現在回想,恐怕她是把“我錯了”三個字當成獲得原諒的工具了吧。

也該讓她吃吃苦頭了。

……

第二日。

嚴雄吊著手來學校,腕骨斷裂,昨天在醫院時他疼得冷汗直冒,對許笙的懼怕又加深幾分。

他沒敢和父母說這傷是被打的,因為更不敢讓父母知道他收人錢欺負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