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隻差九分就滿分！江媽媽一拍大腿，哈哈直笑。許笙從手機裡聽到有人問她“江姐這麼高興，明珠考的肯定好。”
“741分。”江秋慧每個音調都帶著笑意。
而在餘家，同樣剛查完分的餘靜舒，則完全是另一個相反狀態。
三個人坐在客廳中，氣氛低沉。
324分，餘靜舒的分數。
餘之為當初送餘靜舒去興城高中，除了想把她和明珠隔開之外，不是沒抱著讓她在高中的最後一年拚一把的念頭。
但他們實在沒想到餘靜舒不僅沒進步，反而比之前還差一大截。
以前起碼還能上普通二本。
“說說你的想法吧。”餘之為十指交叉，看著對麵坐的女兒。
“我不知道。”餘靜舒有一絲心虛。
餘之為：“現在隻有三個選擇，複讀，上專科學校，出國留學。”
對上餘之為的視線，餘靜舒心裡沒底，“我想考慮考慮。”
說完，她站起身跑上樓。
砰的一聲關上門，房間隻有她一個人，壓抑的感覺總算沒那麼濃重了，她鬆了口氣，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
那邊很快接起來。
“錢玫，我爸媽讓我……”
她三言兩語將查分的事說完，最後問：“你說我怎麼辦才好？”
對麵人卻反問一句：“你還記得你上次打電話跟我說什麼嗎？”
餘靜舒想到五天前的事，心就像坐跳樓機一樣驟然下墜——她跟蹤爸媽，發現他們竟然偷偷去看明珠。
她臉垮下來，“你說這個什麼意思。”
“彆急著生氣，我就是給你分析分析。”對麵人不在意她的質問，蠱惑似的說：“你想想，你爸媽明明已經發現你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也知道親生女兒是誰，更清楚親生女兒在過窮日子，他們為什麼還要在你麵前裝的跟沒事人一樣？”
“他們顧忌我……”
“顧忌？”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一聲嗤笑打斷，“你太單純了吧，他們分明是防著你。”
“你說什麼！”餘靜舒有些氣急敗壞。
“你自己想想我說的對不對，他們養你十七年，肯定清楚你的性格，怕你胡攪蠻纏，所以才瞞著你，說不定已經在悄悄轉移財產了，到時候你家的錢全都是那個明珠的，你一分都沒有。”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又不是他們真正的女兒，我話就說到這，信不信由你，反正到時候彆怪我沒提醒你。”
餘靜舒一把掛斷電話，心亂如麻。
爸媽和她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好歹有十七年感情，他們不可能這麼絕情！
但錢玫的話卻縈繞腦海，揮散不去。
坐了半晌，她突然起身衝出門。在書房找到餘之為。
“爸爸，你想讓我選什麼？”
餘之為放下筆。
專科學校這個選項可以排除，去裡麵隻能算混年齡。“去留學吧。”
餘之為的想法是讓她選一個感興趣的技術類或者藝術類專業進修。
這是他認真考慮過的結果，他知道女兒從小不愛學習，他和妻子在成績這方麵也從不會刻意要求，因為家境足夠好，並不需要她考好大學來提升生活水平。
他看著餘靜舒，“你不是很喜歡鋼琴嗎，可以學音樂。”
“我還要再考慮考慮。”餘靜舒搖著頭退開。
餘之為不知道，自己簡單的兩句話在她耳中完全變味。
把她轉到興城上高中，一個月才能回來一次，現在又讓她出國，爸是想支開她，他們真的要偷偷把財產轉給明珠。
這個想法逐漸在餘靜舒心底成型，並且越來越清晰。
“喂，錢玫，我爸讓我去留學，他是不是想趕我走。”
她慌張無措，但對麵人卻並沒有安慰，而是乾脆利落一個字：“是。”
“不，我不走！”
對麵人輕蔑一笑：“你留著乾什麼，錢是他們的，他們想給誰就給誰，你再怎麼阻攔都沒用。”
“我就是要留下！我家的錢當然是我的，明珠她就憑一身血，就想搶走我的一切，門都沒有！我不會讓她得逞的！”
“她就憑一身血啊，你能怎麼辦？你要走，去留學，趁你還是餘家的女兒，問你爸媽多要點錢，越多越好，你家的錢，至少得有你一半吧。”
對，她做了爸媽十七年的女兒，餘家的錢應該有她一半。
聽筒裡傳來的聲音就像巫女的咒語，在餘靜舒腦海裡回蕩不停，她混混沌沌，錢玫的話就像一條筆直的路線，引著她的思想跟著走。
……
明家早年窮困時，那些所謂的親戚都不再來往。女兒的分數上重本妥妥的，江秋慧高興地買了一大包禮品糖盒，見著認識的人就給。
顧郯特地做了一大桌菜，江秋慧想推拒，他直接把瓊林齋的人全部叫上桌。
“就差您家小狀元了，江姐快打電話叫人過來。”
盛情難卻，江秋慧隻好叫許笙來。
瓊林齋每天隻做中晚兩桌菜，因此店裡上下總共也才七個人。
菜過三巡，眾人說笑打趣，氛圍太輕鬆，以至於顧郯端起酒杯看向許笙，脫口而出，“小老……”
老板說話的自帶效果就是所有人都看著他。
完了，顧郯張口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話音卡在喉嚨裡生生停住。
再對上許笙的視線，就這麼一瞬間他硬是讓舌頭換了個彎，拚上畢生所學東北話。
“小老妹兒，來，哥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