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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牢出來後，宋衡因還有要務需處理，於是隻將薑芷送到了宮門口後便匆匆離去。
剛一進宮，薑芷便看見了在宮門口侯著的程子秋，似乎已經等了她好些時候。
薑芷並不想與他再說什麼，於是隻當沒看見，兀自往前走去。
擦身而過時，程子秋冷聲道：“不要再查了。”
薑芷腳步頓住，轉而問：“世子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程子秋臉色愈發冷峻，“不要再查薑清蕪的事情。”
“憑什麼？你害怕了？”薑芷冷笑，言語間滿是嘲諷，“是擔心繼續查下去會把你也抖落出來？”
程子秋冷冷凝時著薑芷，眼中蓄慢了憤怒和瘋狂。
這樣的程子秋不禁讓薑芷想到那天晚上帶著懲罰的吻，她心頭一顫，忍不住想要儘快逃離。
腳下的動作還未來得及行動，隻聽程子秋長長一歎，滿是無奈地說道：“能在皇城裡弄出這麼大動靜卻不被陛下和太子殿下發現，此人手眼通天，牽連甚廣，恐怕不是薑清蕪一人所為。”
薑芷一怔，“你的意思是薑清蕪背後還有其他幫凶？”
這倒是她之前沒有想到的。
是啊，薑清蕪就算身份尊貴，但終究也不過是個閨閣公主。
就算薑清蕪買通了戚風閣的人，偷偷在她的吃食裡動手腳，可要想聯合宮內宮外，在禁衛軍眼皮子底下把樂坊的人弄進來，的確不是她區區一個公主能做到的。
薑清蕪必定還有幫手！隻是會是誰呢？是宮外的人，還是....宮裡的？
薑芷驟然想到什麼，狠厲地看向程子秋，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程子秋徐徐低下頭，再也沒說下去。就在薑芷以為程子秋不打算開口的時候，他忽然抬頭，沒頭沒腦地問：“你與桓王的婚事還要繼續嗎？”
突然轉變的話題讓薑芷猝不及防，不由蹙眉道：“如今什麼都沒有發生，大昭自然是不會悔婚的。”
程子秋眼中迅速閃過一抹失望，很快又被煩躁和惱怒取代。
儘量壓低的聲音依舊帶著明顯惱怒，程子秋啞聲道：“隻要婚事還在，薑清蕪就不會放過你。這趟渾水，你就非蹚不可？”
“那就解決了薑清蕪。不論如何，大昭與昊國必須結親。”薑芷側首睨了程子秋一眼，聲音也冷了下來。
薑芷慢慢靠近程子秋，故意湊在其耳邊，柔聲道：“你不是說你喜歡我，願意為了我做任何事嗎？”
溫柔的聲音像是一汪寒冬裡的溫泉，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誘惑，恨不能讓人沉溺其中。
程子秋幾乎快要溺在她嬌滴滴的聲音裡，本能地想要點頭，卻在最後一刻清醒過來。
他艱難地低下頭，擰在一起的五官看起來極為痛苦，“我是說過，可若要讓我幫你與昊國聯姻，我做不到。”
暖意霎時散儘，隻留下冷得讓人發痛的寒冰。
“真叫人失望啊。”薑芷立刻變了臉，腳下步步後退，仿佛靠近程子秋對她來說是一種極大的屈辱，“既然要演一片深情就應該演到底不是嗎？”
密密麻麻的疼再次襲上整個胸膛，叫程子秋不免抬手捂著胸口才能繼續把話說完，“你覺得我為你做的一切，全都是做戲？”
薑芷‘哼’了聲，不置可否。
明明是炎炎夏日，可程子秋卻隻覺得冷，錐心刺骨的冷。他像是成了一塊僵硬的石頭，隻能站在原地，無可奈何地看著薑芷離他越來越遠。
恍惚間，他聽見薑芷扔下最後一句話，將他重重推入深淵。
“你可以不幫忙。可你若想從中作梗，我一樣也不會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