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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衡帶著薑芷一路往船艙底部而去，越往下走，那股河水的腥臭味就越明顯。
最終，薑芷在一間存放雜物的狹小房間裡看到了薑清蕪。
此時，被五花大綁的她歪歪扭扭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嘴裡也被布團塞得滿滿當當。
薑清蕪原本閉著雙目像是睡著了，聽到動靜後才慢慢睜開眼。
四目相對，仇敵見麵，薑清蕪立刻掙紮起來。
可無奈她身體實在被綁著，壓根動不了，隻能憤恨地發出幾聲嗚咽，一雙赤紅的眼睛像是恨不得要將薑芷大卸八塊。
薑芷挪動步子，作勢就要往前走，卻被身邊的宋衡攔下。
薑芷笑著搖搖頭，“沒事的，我想與長姐說幾句話。宋統領先在外頭等我。”
宋衡猶豫了片刻，又看了眼對麵被捆成粽子的薑清蕪，最終隻對薑芷說了句‘小心’便離開房間。
屋子裡，有一束月光順著小窗灑在二人之間，像是一條將他們割裂劃分的溝渠。
薑芷慢慢走過去，抬手將薑清蕪嘴裡的布條取了下來。
她本以為薑清蕪能說話後的第一句話定是罵她，卻不想薑清蕪隻是看著她低聲癡笑。
薑芷也不催促，在薑清蕪對麵幾步開外的地方坐下，就這麼冷眼看著她。
薑清蕪笑著笑著忽然咳嗽起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像是要把心肺也可吐出來。好一會她才深吸一口氣，抬頭與薑芷對視。
她冷笑一聲，用乾澀發啞的嗓子道：“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
“如果我說沒有，你會信嗎？”薑芷淡淡道。
“你少裝了。你和你那個狐媚子娘親一樣，害我母後不夠，現在還來害我。”
“是我害你的嗎？”薑芷輕笑一聲，“難道不是你自作自受嗎？”
薑清蕪眯起眼，投射出來的目光裡滿是恨意。
薑芷見她沒有半分悔意，不禁沉沉歎道：“你總是這樣，總覺得全天下的人都對不起你，覺得所有人都要跟你搶。”
這話徹底激怒了薑清蕪，嘶吼道：“本就是你們對不起我！若不是我母後早故，真正的嫡公主應該是我！”
“你本來就是嫡公主！”薑芷厲聲打斷，“你捫心自問，我母後上位後可有對你有半分苛待？你要體麵有體麵，要尊貴有尊貴，即便你對母後從未有過好臉色，甚至屢次當著眾人的麵頂撞忤逆，我母後也都忍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薑清蕪睫毛微顫，一時無法反駁。
“隻是母後忍得了，我卻忍不了。”薑芷又冷笑道，“我今日做的一切，不過是把你對我做的，又原封不動還給你罷了。長姐，我做得還不錯吧？是不是比你做得要好一些呢？”
“你個賤人！若不是你搶走景瑄哥哥，我又怎麼會對你下手？”提起桓王，薑清蕪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閉嘴！”薑芷狠狠給了對方一記耳光，“你為了一個男人，不惜對手足同胞下狠手，彆說顧念親情，你連起碼的仁愛之心都沒有！”
薑清蕪被一巴掌打傻了，張口看著薑芷竟忘了動作。
薑芷徐徐側過身，不願再多廢口舌，“你這樣的人，還是去寒天寺吃一輩子齋，靜思己過吧。”
就在薑芷打算起身離開時，身後的薑清蕪發出陰森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為你真的贏得了我嗎？”
薑芷轉身，冷眸凝著她。
薑清蕪笑得比方才更加瘋狂，“這一局我是敗了，可你也不見得是勝者。”
薑芷皺眉，“什麼意思？”
“薑芷，你等著吧。就算我要下地獄，我也要拉上所有人一起！”
薑芷心裡一沉，這句話前世在薑清蕪死前也對她說過。
薑芷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大步上前拽住薑清蕪的衣領，吼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很快！很快你們所有人就都要陪我一起下地獄！”薑清蕪露出癲狂的神色，“既然你們所有人都負我，那我就要你們全都給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