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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他的？”宋衡皺眉，“臣不明白。”
“若他真如自己所說，心悅於我，願意為了大昭背叛翊國，那於大昭而言絕對是一件幸事。”
“可他如果撒謊呢？”
“他會撒謊，難道我們就不會了嗎？”薑芷冷笑。
前世，程子秋利用她的感情，故意從她口中獲取情報。這一世，他很有可能是想要故技重施！
既然他想演，她就陪著她一起演！
所以她剛才故意在程子秋麵前說要給他一次機會，讓程子秋以為她已經原諒了他。
日後她若是‘一不小心’透露些什麼消息出去，程子秋也就不疑有他。
如此她便可借程子秋的口傳遞給翊國。
至於那些消息是不是真的，就由她來決定了。
宋衡大抵也猜到了薑芷的心思，一下子更擔憂了，“所以，公主才讓我不要揭發質館的暗道一事？”
“不錯。”薑芷點頭，“就算除了一個程子秋，翊國也會再派來下一個‘程子秋’。與其把自己陷入敵暗我明的境地，倒不如留下程子秋，起碼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
“臣明白了，以後會多留意他的動作。”宋衡知道薑芷已經做下決定，是不會聽從旁人意見的。但一想到，薑芷以後為了做戲，會經常出入質館，與程子秋交往走動，宋衡除了擔心之餘，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酸楚。
但最終宋衡還是什麼都沒說，隻道了句‘公主日後小心’便消失在夜色中。
.......
而後幾日，薑芷好像真的對程子秋表現出了不同以往的關心。
不但一得空就去質館探望，甚至有時候還會親手熬些補湯給質館送去。
津言不知道上次二人談了些什麼，但見小公主跟轉了性似地忽然對主子這麼好，想來主子大概是靠著這次差點丟了半條命成功俘獲小公主芳心。
一想到主子終於熬出了頭，津言就高興得仿佛周圍的藥味都變得甜絲絲的。
他推門將剛煮好的藥端進去。一開門就看見程子秋倚坐在床邊發呆。
大概是想到了薑芷，他嘴角掛著還未來得及收下的弧度，眉眼間滿是溫柔。
津言揶揄，“主子，您收一收吧，您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程子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皮癢了是不是？”
津言笑著打了兩句哈哈，說著又沉下臉，正色道：“您真的要為了六公主背叛翊國嗎？”
“這是我欠她的，也應該還給她了。”程子秋低頭，“你和暗衛若是想走，我也不會責怪你們。”
“主子您說什麼呢！”津言有些生氣道，“我本就不是翊國人，翊國也不曾生我養我，要不是主子您把我撿回來，我早就死了。我這一生，不為翊國賣命，隻聽從主子您一人。我想青霧和我也是一樣的。”
程子秋定定看著津言，許久才笑道：“謝謝。”
想起那日薑芷在他懷裡滿目淚水地哽咽問“我能再相信你嗎？”，程子秋隻覺得當時她胸口好像被利刃捅穿般，簡直比身上被砍了十數刀還要疼痛，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想要低下頭親吻薑芷臉上的淚痕，可唇剛劃過，懷裡的人就好像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驚恐著向後仰去。
程子秋苦笑，隻能抬手心疼地替她拂去搖搖欲墜的淚珠，輕聲哄道：“再相信我一次，再給我一次機會！”
最後薑芷的聲音裡帶著釋然，又似是哀求，聲聲道：“求你......彆再讓我失望了。”
程子秋忘了自己當時是什麼反應，隻覺得胸口被填得滿滿的，巨大的喜悅甚至比前世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時更讓他興奮喜悅。
他根本顧不上自己的傷口，緊緊抱住懷中的身體。一開口才發現，連他自己的聲音裡都透著哽咽。
“絕對不會！這次，我一定能保護好你！”
薑芷走前，程子秋不舍地喚她，問她什麼時候再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