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 / 2)

空氣變得安靜,晴子始終沒有抬頭,她仿佛悄然無聲的做了個深呼吸,然後鼓起勇氣問。

“中也尼,如果,我是、你的親妹妹,你會不會,疼疼我?”

話語中壓抑著期待,中原中也回想到自己帶人玩的事情,又想到白瀨他們身染鮮血倒在地上的樣子。

如果能有一個妹妹的話,他會很開心,即便知道自己是人為研究出來的合成體,他也會為自己擁有親人而感到高興。

事實上他也想過關於另一個生命體的事情。但就算是如果,這個妹妹也不能是她。

同伴死亡的畫麵一一閃現,中原中也狠心回答:“沒有那種可能。”

晴子一瞬想哭,眼淚逼上來又生生忍住的憋在眼眶裡打轉,可是即便她努力睜著眼睛,那些眼淚最後還是聚集在一起大顆的掉落到了她手背上。

她聲音有些顫抖:“可是,我好想叫你一聲哥哥,隻是如果,也不可以嗎?”

壓抑的呼吸聲,她似乎難受到了極點,中原中也不由覺得自己是不是過分了一點,他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雖然他現在不打算動手,但這改變不了他們立場對立的事實。妄圖加上兄妹關係也隻會讓彼此為難。

“我想回家。”細弱到幾乎聽不清的聲音,晴子難過的彎下了腰,忍不住的啜泣聲夾雜著哽咽讓人想要心疼。

“我想回家,想回去···彆不要我······我想回家,楠尼···我要回家······空尼······”

乞求聲斷斷續續聽不真切,給人一種想要忍耐卻控製不住哭訴的感覺。

她尋求安慰一樣趴在中原中也的病床邊。

腳邊能明顯感覺到一股重量,中原中也聽著她哭,抬手想要安慰,在半空中停了許久後,最終還是收回手彆開了臉。

他要怎麼安慰?

說到底他連她難過的原因都不清楚。

現在的相處,已經夠奇怪了。

自責和後悔在心底來回折磨自己,腦海中滿是悲觀不安害怕的想法,晴子想要向以前一樣開心樂觀,那是每個人都喜歡的模樣,可是她感覺自己做不到。

眼淚停不下來,她多想有人能安慰安慰她,可是沒人會這樣做。

在這裡,沒有人會那樣做。

哭聲漸漸小了下去。

良久,晴子抬起了頭,她對中原中也露出了一個故作堅強的微笑。

她說:“對不起,雖然他們要背叛你,但我沒有權利幫你做決定,擅自殺死了他們,對不起。下次見麵的時候,你想怎麼複仇都行,但我不能以命抵命。”

自認這個說法很過分,她又強笑著道了聲歉:“對不起······”

“我和家人失散了,他們還在找我。他們肯定會來找我,所以,在等到他們之前,我不能死。什麼都可以,除了以命抵命,什麼我都可以答應。”

“和家人失散?”對於“背叛”這件事不打算聽信一麵之詞,中原中也因為其他事皺起了眉:“你之前說的父母在東京,寄住在親戚家的事情難道全都是假的嗎?想回家不能讓親戚送你回家嗎?”

仿佛從中感受到關心而產生了一點安慰,晴子看著他,笑容多了幾分輕鬆:“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謊啊。”

中原中也一時無法理解這些互生矛盾的話怎麼能都是真話。

“醫藥費我已經全部付好了,你可以放心休息。”說著晴子蹲下從床底抱起了厚厚一遝紙,最後對中原中也笑了笑:“我先走了。”

沒有給中原中也挽留的機會,晴子用傳送快速離開了。

她出現在荒郊野外,抱著足以摧毀她希望的紙張漫無目的的走在沒有人煙的草叢中。

她穿過一個小樹林後,有個荒廢的水井出現在她視野中。

晴子頓了頓,最後走到水井旁,沉默了一會後,鬆手。

厚重的一遝做著自由落體墜入水井深處,最上麵的幾張晃悠悠的漂浮了一會後也慢慢落了下去。

“不知道的話,就好了。”

忍不住哽咽了一下,馬上深呼吸。晴子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鏡子,對著鏡子微笑,然而怎麼笑都笑不出原來的感覺。

眼淚又不聽話的掉了出來。

她不愛哭的。

她很堅強的。

一點都不脆弱的。

所以,要像以前一樣開心的笑出來啊。

一遍一遍的說服自己,手搭到小狐丸的刀柄上,晴子忍不住抱著小狐丸蹲了下來。

她早就不是好孩子了。

肯定,是因為這樣,所以···楠尼才不要她了······

好孩子,是假裝不出來的···

她變成壞孩子了,是令人討厭的壞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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