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大門不出不是不稀罕這世間繁華,是想少一些麻煩,比如,”蓁蓁伸出一根白蔥一般的手指,指向男人,“取悅誰。”
男人覺得再否認下去似乎顯得過於小家子氣,遂道“姑娘坦誠,在下也不繞彎子。受人所托,還請見諒。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在下當姑娘是客,絕不傷害姑娘。”
“書和筆墨紙硯。”說完,蓁蓁起身,擺出了送客的架勢。
“什麼書?”
蓁蓁嘴角一彎“除了女戒、女德之類的均可。”
男人哂道“姑娘挺記仇。”說完一揖,準備離開。
蓁蓁在男人的背後又道“小女多嘴一句,世道所致,倘若有一天女子可以與男人一樣自由,想必我們也不稀罕去依附誰。公子的娉兒能看出小女不同,想必也是個聰明人,公子莫要把她當成無用之人才好。”
門被打開,陽光忽地全泄到了蓁蓁的身上,仿佛為她周身鍍了層金光。男人從未見過如此貌美又特彆的女子,仙女下凡也不過如此,一時之間竟看呆了。蓁蓁不與他糾纏,轉身走向了屋子的深處。
舒賀之星夜兼程一路向北,第二日便率領千餘將士到了烏山腳下。他親自率領一支小隊,棄馬步行前去探路,卻看到之前派去的密探被殺死懸掛在寨門口的正中央,而門口已無人看守。他唯恐有詐,先將小隊兵分兩路,悄無聲息地圍著寨子轉了一圈。除了不懼寒的鳥啼了幾聲,再無任何其他聲音。他又派出四名武功高強之人匿進寨子,半炷香後,四人急速而回,回稟道,寨子裡空無一人,所有房屋均已被搬空,想必是早有準備。賀之趕忙將屍首放了下來,帶下山去,命人撫恤家屬好好安葬。
賀之用了半日的時間將空無一人的山寨翻了個底朝天,竟一無所獲。仵作也將密探的屍首再三查驗,先不說那一身破衣爛衫,身上的皮肉也均麵目全非,並未取得任何信息。
賀之心急如焚,又快馬加鞭趕回清月閣,心想,這群人顯然是有備而來,肯定不是見色臨時起意。既然有備而來,總要有所圖,或是為贖金或是為威脅誰,早晚會有消息傳出。他也顧不上什麼青樓不青樓,為方便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決定暫時住下。
賀之又跑到蓁蓁的房間查驗,除了平日裡閨閣女子常用的東西,便是數不清的書籍和一些外麵不常見的小玩意。再去小作坊,裡麵更是讓人瞧不懂,有木匠用的東西,有鐵匠的,還有一些像是煉藥的瓶瓶罐罐。
有隨從來報,紅葉求見。
賀之不像桓之,對青樓女子一向避而遠之,雖也有輕視他們的想法作祟,但更多的是潔身自好,不想與他們糾纏。紅葉與胞弟的關係他也清楚,倘若放在之前,他斷然不會去見,但為了蓁蓁,不得不見。
紅葉麵上一絲血色都無,未施粉黛,看上去十分憔悴。她先是規矩地行了禮,也不敢坐,在不遠處站定了,許是傷還未好,身體有些晃蕩,似乎隨時都會倒下。賀之喚一個隨從進來,示意他扶紅葉坐了,為避嫌,讓他也留了下來。
“奴家有一事相告,事關蓁蓁。”
賀之從椅子上彈跳而起“快講!”
紅葉捂著胸口說得極其艱難“甜櫻,她肯定知道些什麼。那日蓁蓁明明將她護住,我親眼看到甜櫻拿出了平日裡她們經常把玩的暗器對準了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