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梨枝(1 / 2)

梨枝從公司出來,便去附近的花店買了一束小雛菊。

路邊招了輛出租車,司機年紀大估計也不追星,所以不認識她。

“姑娘,你去哪啊?”

“半山公墓。”

梨枝到的時候,日薄西山,晚霞把天邊染成了大片紅色,走上山間的石階,恍然有些惆悵。

她從山下看到山頂,意料之外,看見了陸猶。

他怎麼也在這?還有他旁邊站的這位。

嘖,這小兩口真是恩愛也不怕被拍哦。

這兩人也在看她,陸猶身邊的男人還挺激動,似乎口中提到了她的名字。

梨枝忽然萌生了惡趣味。

距離逐漸拉近,梨枝唇如胭脂,眼角勾起風情,對陸猶身邊的人拋了個媚眼。

明目張膽地持靚行凶。

那人滿是不可置信和欣喜若狂,愣在了原地。

你男朋友不過如此嘛,梨枝得意地對陸猶抬了抬下巴,隨後不給他任何反擊的機會,扭頭擦身而過。

“阿猶,你看見她對我放電沒......嗯?你怎麼在發呆啊。”

Yeah!大仇得報!叫你老是無視我!

梨枝的尾巴翹上了天,邁著小碎步,激動地跑向了目的地。

來到墓前,已經有人放了一束花,清新淡雅的小雛菊,與她手中的一模一樣。

墓碑上的照片,男人留著長頭發,五官端正,眉眼不羈,鼻梁上有一個小小的疤。

梨枝蹲下身子,將手裡的花與地上的擺在一起,忍不住調侃起了自家老爸。

“老爸,你的女粉也太長情了,這麼多年了,還有人給你送花,到底誰啊?”

當然,沒有人會回答她了,不過沒關係,梨枝繼續自言自語道:“最近有點低穀,不過憑你女兒天生麗質難自棄,總有一天會翻身的。”

“前幾天有個變態尾隨我,一帥哥救了我,轉眼我就和他在節目中碰到了,你說巧不巧。可惜啊,是彎的,不然我肯定就——”

梨枝的聲音戛然而止,微微皺了皺眉。

“他長得是很帥,但性格太爛,老把我當空氣,講話也很難聽,說我是花瓶,氣死我了。你知道那些無聊媒體也老說我是花瓶,我的演技明明可以……”

再往下說,

梨枝斂下眸子,神情落寞,言語之間難掩委屈。

“那些事我沒有做過,是他們亂寫——”

四周靜悄悄的,隻有風吹樹葉傳來的窸窣聲響,不疾不徐,像是溫柔的撫慰。

梨枝將眼淚憋了回去,沒所謂地笑了笑。

哭的人應該是那些活在陰溝裡的人,她要做的是永遠往上爬,讓他們望塵莫及。

風停了。

“你想告訴我的是這些吧,放心,我沒那麼容易放棄。”

離開墓地,梨枝帶上墨鏡,掏出包裡的手機和名片,不帶猶豫地撥通了名片上的號碼。

-

馬路上,一輛庫裡南在緩緩行駛,整輛車氣壓都有點低,尤其是後座。

陸垚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座的男人,隻見陸猶始終凝視著窗外,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什麼。

涼風透過車窗吹在他冷白色的皮膚上,再從領口灌入領口,衣領微微鼓了起來,露出裡頭凸起的鎖骨,優美的線條從頸窩延伸至肩頭,天生的衣服架子。

許是風吹得舒服,陸猶闔上眼簾,微微靠後,裸色的唇角漸展,側臉輪廓少有的溫和。

“你說梨枝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陸垚至今渾身酥麻麻的,這女人真夠妖的。

聞言,陸猶眉頭微微一皺,想起了昨夜炒cp的事情,“大概是你的錯覺。”

“什麼錯覺?你沒看見她再對我放電嗎?唉,你也彆太難過了,雖然哥哥是比你帥一點,但你不是心裡早有人了嗎?”

“不是。”

“那為什麼這麼多年你還留著人家送你的東西?”

陸猶不說話了,陸垚瞧著他,姑且把他當成在害羞。

陸猶的母親是在他七歲時過世的,當時小陸猶卻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大人們都急壞了,生怕這孩子憋出什麼毛病來。

舉辦葬禮,大人們忙,小陸猶什麼時候不見了都不知道,舅舅吩咐小陸垚去找,小陸垚找來找去,在樹林裡看見了小陸猶和一個陌生的小女孩在一起,那小女孩長的粉嫩可愛,一眼就討人喜歡。

小陸垚沒有馬上過去,而是躲在樹後看著兩人在乾嘛。

隻見小女孩對小陸猶講了半天話,小陸猶都沒有理,這在小陸垚的意料之中。

意料之外的是,小女孩忽然伸手掐陸猶的臉,

把臉都掐紅了。

敢欺負我弟弟,小陸垚當時正要衝出來,樹林裡便傳來了小男孩嚎啕大哭的聲音。

一個小女孩把他弟弟硬生生掐哭了。

牛逼。

這時小陸垚看那個小女孩的眼神從憤怒轉為了敬佩,這麼好的辦法,他們一家子怎麼就沒有想出來。

小陸猶哭的很傷心,停都停不下來,小女孩估計也不知道自己會把人弄成這樣,手足無措的很,自己心愛的洋娃娃都送了出去,求著小陸猶不要哭,細聲軟語之下,小陸猶的哭聲漸漸小了,臉卻紅成了猴屁股。

也不知道小女孩說了什麼。

後來,小陸垚出現把小陸猶帶回了靈堂,小陸猶總是看著外麵,像是在等什麼人。

這段記憶陸垚沒和彆人說過,但這味他琢磨了十幾年,總覺得陸猶對那小女孩心心念念。

“那小女孩應該是和你母親同一天在殯儀館辦葬禮的死者家屬,要不要我幫你找一下?”陸垚決定好人做到底,自己今天走桃花運,怎麼也得幫一把兄弟。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