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二更(1 / 2)

出了男廁所的門,梨枝在前,陸猶在後,她雙手抄進褲子口袋,一副老娘最拽的樣子,走路都帶風。

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出門就遇到了天生克她的祖宗、

怪不得在男廁所這段時間,沒人來打擾,原來是有人替他們守在了外麵。

廁所外的走廊裡,站滿了西裝革履的保鏢,人群最中間,一個風姿卓然的英年男子正在凝著兩人,身穿名貴的定製西裝,每一件配飾都價值不凡,氣場過於冷然,周身的氣場卻壓得所有人都矮了一截。

他的身上有一股與生俱來的自信,天生的領袖,不怒自威,掌控一切。

麵對來人的嚴厲的目光,梨枝抽出口袋裡的手,老老實實地站好,小聲地喊了一句——

“嚴爸。”

陸猶凝眸端詳著眼前的男人,蘇嚴,原不死鳥樂隊成員之一,許諾死後,退出樂壇,接手家族產業,現任華電科技CEO,科技行業的領袖人物。

原來這些年,是他撫養的梨枝。

這也難怪,許諾是不死鳥樂隊的隊長,從寂寂無名到紅遍亞洲,起起落落,其中的情誼,正常人很難體會。

“身上受傷沒?”蘇嚴開口,冷傲的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梨枝搖頭,連鞋子的事都沒敢開口。

“和我回家。”

“不行,我要趕去江城參加開機儀式。”梨枝向前走,軟聲道:“你們說好不插手我的事業,讓我自己飛的。”

“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我親眼看見,你是不是不準備告訴我們?”

“我這不是不想讓你們擔心嘛。”她在蘇嚴的麵前停下,替他拉了拉西裝上的褶皺。

“你還知道我們會擔心?”

“哎喲。”梨枝抱著他的手臂晃了晃,“嚴爸爸,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您說過支持我任何想做的事情,您可不能食言啊,而且接下來這部電影真的非常重要,你女兒能不能捧個獎回家都看它了。”

蘇嚴一貫冷硬的表情,語氣卻放緩了不少。

“你這張嘴就是會哄人,這話我聽過不下十次,可獎杯的影從來沒見過。”

“這次是真的,我發誓。”

胡攪蠻纏五六個回合,最終,梨枝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我就知道嚴爸是最疼我的。”

蘇嚴額角的青筋挑了挑,隻能無耐地扶額,這丫頭鬼精鬼精的,這麼多年還是拿她一點轍都沒有。

“零花錢夠不夠花,我再給你開兩張?”蘇嚴向助手伸手。

梨枝立馬打斷了他,“真的不用了,我掙的錢自己夠花,你這麼看我什麼意思啊,你們怎麼總覺得我在外麵錢不夠花啊,我又不是敗家子。”

蘇嚴收回了手,向後撇了一下頭,“那你從我這裡挑兩個人帶著走。”

“不用。”梨枝走到了一直不語塊被當成人形展板的陸猶身邊,陸猶驚訝地看著她撩起自己的袖口。

“我有保鏢了,你看這壯實的,一個人能打十個。”

“就他?”蘇嚴皺眉。

個子挺高,就是太瘦了,哪有他身後的魁梧大漢有保護力。

“嗯,女兒就喜歡他嘛,隻想要他一個人。”梨枝對蘇嚴撒嬌道。

蘇嚴輕咳了一聲。

陸猶也不自然地撇開了頭。

“那便隨你吧。”蘇嚴歎了一口氣,身後的保鏢大漢們麵麵相覷,再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在生意場上雷霆手段,說一不二的**oss,竟然被一個油嘴滑舌的小姑娘弄得節節敗退。

父愛,真是偉大,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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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節敗退的嚴爸,還是有自己的堅持。

他給梨枝和陸猶升級了頭等艙,幫生活白癡的梨枝安排好一切,才帶著人離開機場。

他從國外回來,其實也是正巧在機場遇到梨枝被圍攻,後麵還有幾個重要行程。

“幸好,我嚴爸不看綜藝,不看娛樂新聞,才會相信你是我的保鏢。”

在登機,梨枝和陸猶壓低著聲音聊天道。

“他愛你所以才會無條件的相信你。”陸猶應聲道。

“嗯,我有時候真的對網上那些傳聞哭笑不得,把我的身世編那麼慘,其實我從小到大都挺快樂的,嚴爸雖然和你一樣喜歡板著臉,但他很疼我,小時候我有段時間晚上一直做噩夢,他就守在我的床頭,我一被夢驚醒,他就馬上來哄我,拍著我的背告訴我夢都是假的,有他在,沒有壞人能傷害到我。”

“還有一次,老師讓做航天模型,我根本做不來,他下班回來,在書房一晚沒出來,第二天我收到那個模型

都驚呆了。他是個完美主義者,那模型做的可逼真精細了。後來得了獎,是我小學生生涯裡唯一的一張獎狀。”

梨枝很少和人講自己小時候的事,可是陸猶她就願意講。

陸猶靜靜聽著,嘴角勾著弧度,戴著口罩所以沒有人看見。

上了飛機,梨枝坐在裡邊,陸猶坐在外麵。

屁股沾到軟的,梨枝有點困,哈欠連天。

“你要不要睡會兒,到目的地我喊你。”陸猶問她。

“好啊。”

梨枝調整好姿勢,闔上眼皮,就開始呼呼大睡。

陸猶攤開毛毯,蓋在她身上,又把窗口的擋光板放下,全程小心,以防弄醒她。

收回手的時候,他的目光對上梨枝的臉,停頓了一下,往日清麗的嬌容有些憔悴,眼下隱隱有條眼袋線,不過即使憔悴,也掩蓋不住她的妍姿,闔著眼的她比平日安靜,聯想到她的遭遇,陸猶有些動容,心裡像是被針刺了一下。

懸在半空中的手緩緩伸向她的臉,似冰雪般的眸子裡流露出痛苦和憐惜。

“飛機馬上起飛,請係好安全帶。”此時,空姐的聲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