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一旦開始, 不做個儘興，兩人都不會停下……
直到兩人耗儘最後一絲力氣, 季遠川趴在顧長盛身上呼呼喘氣，年過三十就是不一樣了，怎麼感覺體力都差了許多……唉……
過了會兒，待緩過勁來，季遠川從顧長盛身上爬起來，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今日去哪兒了？”
顧長盛今日定是出宮了，而且還在宮外待了許久, 至於來找他, 怕不是順道罷了。緣水閣裡燃著的香, 他最是熟悉不過, 可剛剛他卻沒有在顧長盛身聞到，反而是一股青草的氣息縈繞在鼻翼。
這家夥估計一天都沒在皇宮。
不等回答，季遠川一彎腰, 便拿起榻下的一雙黑靴，隻見那靴底積著一層厚厚的黑泥。
顧長盛一看夫子的舉動, 就知道自己出宮的事情瞞不過了, 不過他也沒打算隱瞞。
“我確實出宮了……”
“你忘了上次你偷偷出宮被刺殺的事麼？這次你竟然還敢出來，你不要命了？”季遠川自己都沒注意到，此時他的臉色有多難看。
那放在牆角的死氣風燈不知何時熄滅, 顧長盛在季遠川模糊的視線中勾起了嘴角，嘴上卻不以為意：“不會再發生那樣事了！”
“你說不會就不會？你當這世界是圍著你轉呢……”說到這兒，季遠川頓住, 忽然想到的世界可不就是圍著男主轉麼？他忙轉移話題, “你出宮做什麼？為什麼這麼晚才回城？”
他可不認為顧長盛是回了皇宮再來尋他的, 肯定是從城外回來便直奔他這兒來了, 這種下意識的想法他不覺得有任何不妥。
顧長盛躺著，而季遠川半坐著，他笑嘻嘻地任夫子不悅的目光注視著自己，反正光線暗得很，夫子也瞧不出什麼來。
顧長盛沒有立刻回答季遠川的問題，他先是趁黑伸手摸了過去，觸碰到夫子微涼的手背，隻是還沒等他握住，夫子的手就忽然甩開。
“彆亂動，先把話說清楚了。”
“我說我說……”再不說，夫子真的要生氣了，他怎麼總是有這個能耐惹夫子生氣呢，嘻嘻，旁人隻道夫子是個好性子，幾乎沒見過夫子生氣的樣子，所以他們怕是不知，夫子生氣起來有多可愛。
季遠川可不知道麵前這個可惡的人巴不得自己多生氣一點，他正靜靜地等待顧長盛的解釋。
“因為我做了個夢，夢見一個老和尚有通天之能，而且我發現那老和尚待的地方離京都並不遠，所以我今日便去找了一番。”顧長盛想過要說假話，但話到嘴邊還是說了真話，隻是這真話聽起來是那麼不可信。
季遠川立刻在心中腦補了多個可能。
顧長盛瘋了……一個夢而已，竟然當真了？
還是……顧長盛這是想求長生術，聽說做皇帝的就沒哪個不想長生，除了亡國了的，可顧長盛還這麼年輕啊，咋就想著長生不老了？
季遠川拚命回想他在皇宮裡有沒有碰到過煉丹的術士或者道長，似乎並沒有，不過他也沒有徹底放心，因為顧長盛要是想騙他，那實在是太簡單了。
所以……他該如何改變顧長盛的想法，那些江湖術士的長生術都是騙人的啊，煉出的丹吃了會死人……
“那你找著了沒？”找到了就想辦法弄死吧。
“沒有……”顧長盛在黑暗中搖了搖頭，可惜季遠川沒有看見，可這話裡滿滿的惋惜，季遠川卻是能分辨的。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什麼通天之能啊，就是個□□凡胎，是個凡人，你彆被騙了，人的壽數都是有限的，強求不得，不信你往回看，史上有哪個皇帝是能長生不老的，就是高壽的都沒有幾個，所以你還是彆多想了……”
“夫子說的很對，哪有什麼長生啊，活在當下才是……”一聽這話，顧長盛就知夫子誤會了，但他卻不打算解釋，誤會便誤會了吧，這樣興許會更好。
季遠川見他被自己勸住了，心裡也高興得很，與他並排躺著。這次他再伸手過來時，沒再甩開了，翻身壓過來時，季遠川也張開手抱了，美滋滋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