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人與他競爭,再加上他的實力深不可測,看來這次洗髓池會的贏家非他莫屬了。
待鬼八千走後,冰清玉潔兩姐妹就成了眾人圍攻的對象。
衛放氣得紅了眼睛,暴起滿頭青筋問道:“你們空山派招來的是什麼邪魔歪道?怎麼行事如此不地道?”
雙胞胎也被這個新晉師弟給坑慘了,她倆過不去峽穀,又得替那小子背黑鍋,一時也氣得眼淚汪汪。
還有人此時已經泄氣,開始組隊準備下山去了,一時間十幾個人,走了足有四個。
丘喜兒對冉冉和大師兄說道:“我們也走吧,等會天黑了,夜路就不好走了,若是再鑽出毒蛇來,可真要人命了。”
不過冉冉卻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突然她一拍手,叫住了罵完人準備離開的衛放他們:“我想出了個法子,不知道你們肯不肯跟我們合作?”
衛放詫異地看著西山的這幾個蝦兵蟹將,半信半疑道:“你有什麼法子?”
冉冉說道:“你們九華主水,而我們西山派五行屬木,還有空山派屬土,我們三家聯合,倒是能成一番事。”
那兩個雙胞胎也湊過來問:“如何成事?”
冉冉讓大師兄拿了隨身帶著的藥鏟子――他們作為神醫蘇易水的弟子,入山時總會隨時去挖看到的好草藥,這鏟子倒是經常帶在身上。
等高倉拿了鏟子之後,冉冉在樹林繁茂的樹叢裡走了幾圈,終於挖出了一株藤蔓植物的幼苗。
眾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尋常可見的藤蔓飛龍掌血。這種藤蔓一般依附在大樹上生長,但是一旦長成,就會變得十分粗壯。
不過她找來一顆未長成的小苗來做什麼?難不成她指望著片刻的功夫,這藤蔓就變成一座藤橋嗎?
衛放都懶得翻白眼了,隻冷冷道:“你這丫頭,在消遣我們嗎?”
不過冉冉可不是在開玩笑,她將這藤蔓種在的峽穀的邊緣,然後朝著峽穀對麵,橫插了一根木棍,然後虔誠閉眼,嘴裡念念有詞。
若是挨得近,便可聽到她嘟囔著什麼“小寶貝快長大”一類的話。
衛放覺得自己陪傻子說得夠多了,西山派似乎從沐清歌那代開始,總是出些行事癲狂之輩。
就在這時,冉冉掏出了酒老仙贈與她的“一日十年”的符文,貼在了藤蔓的身上。
轉瞬間的功夫,原本隻有手指粗壯的藤蔓突然快速纏繞生長,很快就開始順著木棍延伸向前了。
隻是植物生長得太快,土裡的養分和水分都不夠,它的葉子開始微微發黃。
那雙胞胎總算沒有辜負她們的名字,立刻玲瓏心地明白了冉冉的主意,默念運土訣將四麵八方的肥沃土壤源源不斷地運送過來。
冉冉衝著衛放點了點下巴:“麻煩道友給它澆些水,這樣也能長得快些。”
衛放如此也明白了,立刻默念水訣,開始快速澆灌藤蔓。
而冉冉則拿著十幾根木棍,還有自己隨身帶著的魚線,使用輕身術快速上了藤橋,沿著那木棍繼續續接,指引藤蔓不斷向前。
眾人都驚訝地看著冉冉輕巧若彩蝶般的身形,這樣的輕身術似乎若沒有幾十年的功力,也練就不出來……
沐冉舞一直在旁邊看著,雖然臉上帶著歎服的微笑,可是放在身側的手掌卻開始握緊了,胳膊甚至在微微顫抖。在前世裡,她始終被優秀姐姐籠罩著的陰霾,再次浮上了心頭……
很快這藤便沿著冉冉續接的棍子延伸到了峽穀對岸,而藤身也開始變得粗壯起來。
而冉冉在那鬼八千之後,第二個到達了峽穀對岸。
而沐清歌則是是第三個輕鬆跳躍過來的。
眾人見到,生怕西山派的丫頭學了那鬼八千斬斷藤橋,一個個爭前恐後地躍上藤橋,飛馳跳躍地過橋。
害得冉冉直喊:“都慢慢來,人太多是會掉下去的!哎,說你呢!彆推人行不行!”
不過也有輕身術不過關的人,比如丘喜兒,隻走了幾步,就感覺藤蔓往下墜,嚇得她立刻倒退,而那藤因為生長得太快,也終於跌落了下去。
丘喜兒哭喪著臉衝著冉冉和大師兄喊:“你們繼續往前吧,我過不去了,我到山下等你們回來!”
冉冉知道丘喜兒膽小,倒也不勉強她,於是便跟著大師兄她們繼續往前走。
隻不過這次蛇橋關卡,最後過關的一共隻有七個人而已。
第一個過橋的鬼八千已經走得沒了蹤跡。剩下的就是冰清玉潔兩姐妹,冉冉和大師兄高倉,九華派的衛放,還有就是沐清歌了。
衛放還在惱恨那鬼八千算計大家,不斷跟空山派兩姐妹抱怨。
雙胞胎姐姐溫冰清也不耐了,瞪眼道:“他是我們溫紅扇師叔的表親,不過是走了門路插進來的,誰知道他是什麼底細,你有本事,待會看見他,跟他罵去,衝我們唧唧歪歪作甚?”
衛放聽了羞惱地又瞪了她一眼,快步朝著前麵走去。
天脈山的地勢極高,越往上走,就變得越冷。冉冉打開二師兄給她的小包裹,發現裡麵除了曾易師叔給她做的軟銀甲之外,還有禦寒的小襖子,另外還有一對可以套在手上的拳鉤。
跟尋常可見的拳鉤不同,這副鉤子都是可以隱藏按下的,平時帶著,像愛美小姑娘的手鏈裝飾,可一按下機關,便可彈出尖刺。
冉冉躲在樹叢後麵,穿好了小襖子和軟銀甲,又把拳鉤戴上,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出來對高倉說:“大師兄,我們走慢些,待會看到了鬼八千,記得離他遠一些。”
高倉憨直地點了點頭,問道:“小師妹,你覺得這鬼八千會做什麼壞事?”
冉冉輕輕皺起了眉頭,小聲道:“我總覺得他……像……”
還沒等她說完,遠處突然傳來了群鳥鳴叫的聲音。
走在前麵的另外四個人也紛紛停了下來,隻見一隻渾身通紅的火鳥引著群山上的鳥群從密林裡騰空而起,盤旋鳴叫。
衛放看到,忍不住狂喜叫道:“這……是陵光神君!”
所謂陵光神君,便是民間裡常說的朱雀,與庚金白虎一般都是擁有無上靈力的異獸。
隻是朱雀本性孤高,而且歇宿北海,幾無蹤跡可尋,能親眼看到朱雀的人更是鳳毛麟角。
若是能馴服朱雀為自己的坐騎,對於修道之人來說也極具誘惑力。就好比世俗之人的香車寶馬,金榜題名,是無上榮譽的象征。
若不能降服,隻要弄傷它,得到些朱雀靈血也不錯。據說這靈血乃是煉製九轉還魂丹的藥引,世間萬金難求。
若是碰到朱雀不弄些靈血,簡直是辜負了這等奇遇。
而且那朱雀的體型甚小,說明還是幼崽,最好馴服的時候。一時間,幾個小字輩都有些躍躍欲試,想去降服那朱雀。
沐清歌看得也是眼前一亮。修真者挑選坐騎是很有講究的,若是能弄到裨益自己的靈獸,以後定下魂契時,對自己的功力也有提升。
姐姐那時有庚金白虎,看上去威風凜凜讓人妒忌。如果她也能擁有不遜色白虎的坐騎,才不枉重生一回……
想到這,她身形一閃,也衝了過去。
冉冉可不想,她現在每日照顧小白老虎就很擠占時間了,若再弄來隻鳥兒,恐怕無法雨露均沾。而至於弄靈鳥的血什麼的,冉冉更不感興趣。
師父曾經說過,入了天脈山,不光考驗人的築基靈力,還考驗人的心性。師父吩咐她此來洗個澡而已,她可不想節外生枝。
此山的一草一木皆是上古大能的靈力灌溉而成,她沒有什麼本事,還是不要太貪婪,吃著碗裡望著鍋裡了。
所以趁著衛放他們跳上枝頭查看朱雀位置的功夫,冉冉和大師兄反而走到了最前麵。
隻轉了山坳後,整個山林突然變得安靜下來,再也聽不到百鳥爭鳴的聲音。
高倉也很納悶,自言自語道:“怎麼這麼快就沒聲音了?該不會是衛放他們已經捉到了朱雀了吧?”
冉冉卻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小聲道:“不對,我們似乎闖入什麼靈盾之中,跟外界隔絕開來了。”
可她一轉頭的功夫,大師兄也不見了,隻留下了她一人。冉冉大聲喊了了幾聲大師兄後,慢慢深吸一口氣,決定繼續往前走。
這裡跟天脈山那種蒼鬱大氣的環境截然不同,地上鋪就的是石板路,前方又有籬笆菊花,杏樹茅屋,儼然是“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田園風情。
也不知是誰隱居在這等凶獸環生,蒼莽寂寥的大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