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顧不得細問,掏出了兩個金符,將其中一個遞給了周飛花:“將這個貼在他的額頭上,不然的話,靈泉迷人心竅,不知他能做出什麼來!”
這兩個女子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是默契的程度卻異常契合,互相遞送了眼神之後,便分路從左右夾擊而去。
被靈泉附身的蘇易水靈力暴漲,更加難以應對。周飛花雖然劍法高超,卻難以招架如潮水般的靈力,很快就被震飛了,整個身子撞在殿柱之上。
而冉冉這邊也是苦苦支撐,試圖接近他,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就在這時,他怪笑著揮手朝著冉冉襲去。
冉冉其實可以堪堪躲避開的。
蘇域現在完全失了理智,招招都不留情,每一下都能拍得人元神殘破。
可是冉冉咬了咬嘴唇,突然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當蘇域又一記狂風暴雨般的靈掌襲來時,冉冉並沒有躲,而是生生承受了這擊打在後背的一掌,在噴出一口鮮血的同時,順勢一個翻身,將金符貼在了他的腦門上。
沒有辦法,隻有生挨了這一下,她才能近得了他的身。冉冉方才迅速做了決定,冒死換得這千鈞一發的機會。
隻是這次,金符不那麼好用了,雖然蘇域稍微停滯了那麼一下,可是接下來,他徑自一震力,竟然將金符震開,然後再次襲向了冉冉。
可就在這時,一陣龍吟突然在天空中炸裂發出,宮殿的屋頂被狠狠撞破,那條小龍去而複返,發著龍吟,朝著蘇域席卷而來,一下子就將他卷上了半空,再次呼嘯而去。
冉冉忍著劇痛,試著舒緩一口氣,朝天空吹了口哨,喚來朱雀,當朱雀舒展巨翅,恢複體型的時候,她也跳上了朱雀的背上,朝著那龍消失的地方急急追攆了過去。
隻是方才她承受的靈力毫無保留,就算冉冉穿了軟銀甲也無法阻擋。此時她衣服裡的軟銀甲儘碎,身體也不住感覺發冷。
冉冉清楚這是受了極重靈力內傷的表現,丹田的氣田也如打漏的水缸一般,迅速變得蕩然無存。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支撐多久。
那龍飛得極快,可是恢複體型的朱雀也飛行如箭,很快便衝到了巨龍的身邊。
被靈泉附身的蘇域一直在跟巨龍不停扭打,最後雙雙跌落。雖然沒有到東海,可此刻已經到了近海的海麵。
當它們跌落下去的時候,冉冉也駕著朱雀俯衝下去。
冉冉趴在朱雀的頭邊,痛苦地小聲道:“小朱朱,你幫幫我,你的血可以淨化魔物,可不可以……讓我取一些?”
朱雀在天空回旋,高聲鳴叫。冉冉試探用嘴咬住了它的後背,朱雀也沒有太大的反應,似乎是默許了冉冉。
於是她用力一咬,朱雀疼了又高聲鳴叫,卻並沒抖落身上的冉冉。
當冉冉嘴裡吸了一口朱雀靈血之後,朱雀已經飛到了小龍的身邊。冉冉趁機跳下。一躍勒住了正跟纏鬥的蘇域,然後勒住他的脖子,扳著他的頭,將自己嘴裡的朱雀靈血灌入了他的口中……
朱雀本身就是辟邪的聖物,當初那些魔域生長的嗜仙蟲都不敢靠近它。
現在朱雀的靈血被冉冉哺入了蘇域的嘴裡,然後冉冉便筋疲力儘地跌落了下去,若不是龍爪及時將她接住,她差一點便掉入了海中。
而這時,蘇域急切地想要嘔出朱雀靈血,卻已經來不及了。靈泉耐受不住,發出刺耳的尖叫聲,然後如汗如血,爭先恐後地從毛孔眼睛裡鑽了出來。被小龍一口便吸入了嘴裡……
冉冉還想再支撐下去,可是她受的內傷太重了,實在支撐不住,就此兩眼一黑,昏迷了過去。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處潮濕的山洞裡,身下墊著的是一堆乾草……
冉冉的胸口依舊很疼,她借一旁的篝火看向四周,正好看見披散著長長發,光著膀子的男子正在篝火旁打坐……
看著蘇易水的側臉,冉冉一愣,猛地想起師父的身子如今已經被蘇域給占用了!
當到這,她開始摸索身子,想找找自己的身上還有沒有金符。可是這一摸她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是師父的內衫!
這內衫是她去山下的裁縫鋪子挑布做的,她自然一眼便能認出,再抬頭看她的衣服已經用木棍撐起,正在篝火的旁邊烘烤著……
“狗皇帝!誰讓你脫我衣服!”冉冉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後背被上了木板子,想起身都很費勁兒。
就在這時,正在調息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睛。冉冉發現他的眼底顯出一抹淡紅色,頓時心裡一跳。
糟糕!靈泉還沒有驅散?
就在這時,男人走了過去,一把按住了想要動的冉冉,冷冷說:“再動,你骨頭就要斷成幾截了!恐怕以後就要癱在床上了。”
這個男人沉著臉的樣子,並不像笑麵虎蘇域,反而更像他那個清冷的師父。
冉冉保持靜止不動,可是眼底卻已經積蓄了淚水:“蘇域,你若想要長生,我把我的身體給你可好,你將身體還給我的師父吧!”
那男人聞言冷笑了一下:“怎麼給?”
冉冉其實也不抱希望,因為蘇域似乎也不怎麼想當女人。她的身體對於他來說應該也沒有什麼誘惑力……
可就在這時,男人但俯下身子,長發垂落在了她的臉側,一雙帶著淡淡血紅的眼緊盯著她道:“你跟對你心懷不軌的男人說出給身子這樣的話來,也不想想後果?”
冉冉覺得狗皇帝倒打一耙,她還沒痛斥他饞她師父的身子呢!
不過……看他瞪著她的眼神……怎麼越看越覺得像師父?
就在這時,男人似乎在努力壓製心裡的怒火,也壓製著眼底漸漸升起的紅色,於是拎起了篝火上的烤魚,說道:“你前些日子不是嚷著要吃新鮮的海魚嗎?今天倒是如願了,可惜這裡沒有酸果配魚,你就湊合吃吧。”
冉冉聽得屏息……這讒海魚的話,還是她沒到京城時跟三師姐說的。當時師父就在旁邊,自然也聽了。
狗皇帝萬萬不會知道她的這話……這是不是意味著師父回來了!
她抓住了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問:“我們之前在西山的瀑布上,曾經做了什麼?”
他再次低下了頭:“你問哪件事?喝酒?聽琴,還是你嘴對嘴的救我?”
嗯……他說得倒是分毫不差,可是他的言語和表情怎麼那麼孟浪?看著可一點都不像沉穩的師父……
他問這話時,臉兒挨得冉冉越來越近,看上去,好像要嘴對嘴地救一救不知道怎麼呼吸的小徒弟……
冉冉身上固定著板子,動也動不得,眼看著他快附上來了,隻能大喊:“師父!你都嚇死我了,居然還在這戲弄人!你可知……我以為你再也回不來了呢!”
說這話時,冉冉的眼圈都紅了。
可是蘇易水絲毫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何不妥,隻挑眉冷聲道:“我挨得近些就不行了?你不是還主動吻了蘇域嗎?”
“什麼吻不吻的?我明明是為了逼出靈泉,才迫不得已將朱雀血……哺到……不對啊,那嘴不也是你的嘴,怎麼可以說我主動吻蘇域呢?”
被師父那雙俊美又詭異的眼睛盯著,冉冉方才差點說不出話來,總算是最後關頭,才想起自己的迫不得已。
那是驅魔!而且她吻的也是師父的嘴……
嗯,現在想起來,冉冉這才後知後覺自己似乎應該害羞一下子,順便跟師父誠懇道歉,畢竟,她也算輕薄了師父。
可是蘇易水卻低下頭,吻住了她餘下的話。
這次的吻帶著絲急切,仿若確定易碎的珍寶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懷抱中一般。
冉冉受傷動彈不得,隻能任著師父將她親吻得快要窒息……
待二人的唇總算分開的時候,冉冉看著他的眼睛,似乎紅色消散了一些。
“師父……你說話不算話……”
師父明明說過以後二人恪守師徒本分,誰也不能越雷池半步的!怎麼現在倒親起來沒完?
好吧,雖然是她“輕薄”了師父在先,但也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師父這般又是為了什麼?
蘇易水還真有正當的理由。
當時冉冉喂了那一口朱雀血很管用,當時便禁錮住了靈泉的魔性。
而蘇域的元神剛剛依附,而且他之前靠龍來續命,已經吸了不少龍氣,自然帶了些魔性。
他剛剛奪舍,根基還沒有穩固,結果朱雀血首先將蘇域的元神當了邪物,驅散了出去。而靈泉也被吸附到龍嘴裡,與蘇易水的元神融合。
蘇易水借助靈泉的力量,趁此機會終於從龍身上轉移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隻是蘇易水還不能將靈泉逼離身體。因為符玉瓶被毀,若是逼退了靈泉,它隨便依附在彆人身上,勢必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蘇易水唯有將自己的身體作為符瓶,來暫時封印住靈泉。